那罪魁祸首一脸尖酸刻薄相,吊凤眼,高鼻梁,一双眼睛放着鼠光,瞧来一丝书生气质也无。此时被毫无防备溅一身泥水,第一反应就是臭着一张脸看向身边的人,欲要兴师问罪。

待他转过身来,木桑艾到有些意外地挑了挑今日特地让木蓝给她画的英挺眉毛,顺嘴吹了个流氓哨。

这流氓哨还是跟混混们学的,每次要跟“敌人”干仗,混混头儿总要吹个流氓哨,把附近一帮小弟招呼出来为他摇旗呐喊,壮大声势。等她混到混混堆里成了老大般的人物,这吹哨子的权力就转移到她手里。

前话说到这木桑艾也是个自小祸遍了全城的主儿,十三四岁的时候爱跟些城里的小混混们混在一起,管遍城中自己看不顺眼的事情,誓要做一个跟她娘年轻时一样的侠女。

哪知侠女梦做了不长,就被她向往的侠女本人——木夫人滴溜回去胖揍一顿,从此脱离了混混组织。只因她当时辨别是非好恶的能力几乎为零,行事全凭自己厌恶与否,因此闯下了大大小小的祸事……

咳……扯远了。

只说这流氓哨子倒没有为她招来当年的小弟,倒是眼前给颜枝使坏的罪魁祸首不由分说一把将她推了个踉跄。

“你眼瞎吗?走路不看……路啊……是你?!“

这位给颜枝使坏的罪魁祸首名为张成,对于木桑艾来说算是个熟人,原因无他,只因张成就是当年被她挤下去的混混头儿。

他本是药城有名的富商之子,比木桑艾大个三两岁。他当混混头儿时成天给家里惹事,他爹忙着做生意无暇去管,就把他扔到号称是药城最严厉的麓山书院,好让他收收性子。

因此张成白日就双眼无神地坐在书桌上听老先生讲“之乎者也”,好不容易等到下学,精神抖擞地回到混混们的根据地,不曾想只一天功夫他的位置就被前些日子刚加入的小白脸儿占了去。

他不服气,要跟小白脸儿比一番,结果不消两个回合就被小白脸儿放倒了,在一众小弟面前颜面尽失,气急败坏地与他们划清了界限。

怎么又在这儿遇到了那个小白脸儿,真是晦气!张成目光里闪过一丝怨毒,被眼尖的木桑艾瞧了去。

木桑艾抱臂冷笑道:“小弟我素来眼神不好,这位兄台倒是眼神好得很。水坑离你那么远,你也能用石头那么精准地打水漂啊?”

“你怎么知……你休要血口喷人!”话到嘴边,张成见不远处书院的管事往这边看过来,情急之下硬是生生转了个弯。

书院除了规定出入应穿戴整洁之外,还规定同窗之间不能内斗,否则便会被退学。若是被他爹知道了,他就拿不到任何零花钱出门作乐了。

他针对颜枝已久,却从来不敢明面上闹,只敢在背后里使绊子。在书院里他勾结的人就身边这几个跟他臭味相投的富家子弟,这事他只跟他们说了……但他们也没有理由出卖他啊!

张成心中满是疑惑:难道被他看到是自己扔的石头了?不可能啊,他明明仔细看过周围没有人啊……

见书院管事已到他们身边站定,木桑艾“恰到好处”地问道:“嗯?我还不曾说我所见之事,兄台为何要说我污蔑你?难不成,兄台做过什么亏心的事?“

“怎么回事儿?!你们不去学堂温习,在这里三五成群的做什么?!”管事板着脸质问道。

“这位……呃先生,我要报告张成他……”木桑艾看他一脸威严相,心道肯定是学院里有头有脸的人物,又见张成等人对他一脸畏惧,心中对自己的猜想颇为肯定,只是不知该怎么称呼,索性就把他当个先生。

“叫我刘管事!看你面生,新来的?”刘管事整了整衣襟让自己更一丝不苟些,不等她回答,又问道:“张成怎么了?”

“刘管事他不是……”新来的……张成还没说完呢,刘管事就严厉打断他:“闭嘴!书院第二十四条规定是什么?马上背给我听!”

张成在这儿读了两年书,别的没学成,倒是认全了这里大大小小的人物,要是学院有新面孔,第一个知道的就是他,又怎会不知道这小白脸儿根本不是书院里的学生。

然而他刚要揭破她的身份,被刘管事打断,闻言一下子卡壳,然后不情不愿地背道:“不经同意,先生或管事训话时不可随意打断……”

“知道就好。”管事横了他一眼,示意木桑艾继续说。

“刘管事,张成他故意溅了颜枝一身泥!”这倒是她偷偷听张成说的话,只不过把当事人的名字加上了。

“张成,可有此事?颜枝,你过来。”管事先是问了张成,见他支支吾吾,又把远处正在洗衣服的颜枝叫了过来。

颜枝这才拿着手上衣物过来,显然是知道刘管事要询问他木桑艾所言是否为实情。

木桑艾那声流氓哨子早已引起了他的注意,尽管她穿了男装,可对任何事物都过目不忘的颜枝一看到她的脸就认出了她。

只不过他并不想招惹她,就不曾有所动作,直到她与张成对质时才知道她的意图,心中惊讶她是如何得知溅湿他衣服的人是张成,便分出心神去听。

刘管事素来公正,不分权贵,对所有学生一视同仁,既然他过问了,哪有不为自己出一口气的道理。于是颜枝便将事情前前后后如实说了出来。

“这么说,你也不知道是谁做的?那这位姑娘,你是为何混进来,又如何亲眼所见的?”刘管事闻言前后思索了一番,看了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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