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教区内的信众进行访问,这对教堂来说不是什么难事,毕竟平日里就有这样的活动。

就像极道组织的出现,本质是对经济运行过程中纰漏不足的野蛮补充,如果是一个经济运行方方面面都完善正常的社会,极道黑恶势力是不会出现的,如日本战后快速滋生的极道组织,便是因物资短缺、黑市出现,政府调节失灵,大量闲散人员看到了这一纰漏,快速进入填补,通过暴力手段确定了不公正的地下交易规则,解决了东京底层人口的口粮问题,以此形成了战后第一批极道组织。

教堂、宗教也同样是如此的原理。

不过不同于极道组织是对经济运行的补充,宗教则是因政府基层组织的失灵或者缺失,导致其能趁虚而入,以教堂、神职人员取代了本应由政府基层组织提供的管理服务职能。

这如同是战场,一片有战术价值的高地你不占领,敌人自然会占领。

里约热内卢高层的神灵大人物们心软,见不得贫民。

所以便建了道无形的墙,把贫民圈在了一起,这样就眼不见心不烦了。

政府也不会想着派驻大量人手进驻贫民窟,脚踏实地的解决贫民窟这一实际问题,或者派出了人员,但也只是做做样子,也没有能力解决这一顽疾。

因此教堂便起了这样的补充功能,贫民的出生、婚嫁、丧葬,教育由他们少量承担,平日里也会做些‘善行’,而这些,本该是里约热内卢市政府来做的。

“弗朗明哥先生,准备了一车的面包鸡肉和水果。”

“嗯,我们走吧。”

教堂采购食物的资金其实也是从信众那里得来,但如果再将这些钱转移支付到个人手中,所取得的人心效果比政府赈灾都有效。

于市民的眼中,这就是一个‘本该如此却没有如此’‘本不该如此却竟然如此’的反差。

教区内几乎所有人都是贫民,但有几家却是穷到跌破谷底的那种,弗朗明哥和助理牧师都心中有数。

但才刚上了汽车,弗朗明哥便看到有几个精壮的男人走了过来。

为首的不是别人,正是昨天被救治的迭戈。

“弗朗明哥……牧师!”迭戈走上前来,看着弗朗明哥的眼神中既有感激,亦有敬畏,其中敬畏的成分格外多。

“你们,这是有什么事情?”

“请让我们跟随在您身后吧,弗朗明哥牧师!”

不光被救治的迭戈目光坚定,其余的几名极道成员也是同样如此。

他们虽然没有直接体验到弗朗明哥牧师的神术,但从迭戈战斗、中弹、救治,再到今天已经可以照常跑跳都是亲眼目睹收在眼中的,眼前的奇迹比任何的宣讲都有用。

跟随在帮派老大身后,为的是肮脏的利益,在追随在牧师身后,将是为了天上的神灵。

况且于他们这些贫民窟中的垃圾来说,活得过今天,却不一定能活得过明天,为什么不死的更有意义点呢。

“牧师……”负责开车的助理牧师难为的看向弗朗明哥。

弗朗明哥看着几人眼中坚定的目光,笑着点了点头:“可以。”

让几个年轻人再回到帮派成为贫民窟中的不安分因子,还不如跟随在自己身后。

“好,好,好吧。”助理牧师吞咽了一口唾沫,慢慢的开着车。

他用眼角余光偷偷的看着弗朗明哥牧师。

这种一群人被感召跟随在牧师身旁的事情,也就只有在几十年前解放神学泛滥的时候才存在吧。

反正代理牧师有自知之明,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有这样的机会了。

贫民窟中路况糟糕且狭窄,教堂的车子根本开不快。

一路摇摇晃晃的,终于到达了第一户要慰问的居民门前。

说是门,但这个破屋的房门只是一个破破烂烂的木板,都不用别人踹上一脚,估计下雨的时候猛烈一点,门板就会被敲碎。

在教会的车停下来后,周围的住户也好奇的围了过来。

他们认识教会的车辆,有时候教会也会向他们发放一些口粮。

免费的东西没人不喜欢。

二十一世纪的巴西虽然不至于会有饥荒出现,但这里的粮价对于贫民窟来说显然算得上是昂贵。

“门多斯先生,门多斯先生。”

轻轻在门外喊了几下后,弗朗明哥便轻手轻脚的推开房门进入。

门多斯是独自居住在这里的老人,年轻的时候有自己家庭,不过几个儿子都死于各种各样的意外或者白色恐怖中,他自己也只剩下一条腿,想要出门只能拄着拐杖,妻子也早在许多年前就已去世。

这样的老人能在贫民窟活到现在,倒也是个奇迹。

“门多斯先生?”

只是在推门进入后,弗朗明哥的眼中露出了悲伤。

门多斯先生头朝下倒在了地上,从昏暗的光线中能看到,他的脑袋出流出了血液,而血液已经不知经过了多长时间,早已干涸成了暗红色。

这又是一场无人知晓的死亡。

在贫民窟中这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如果有家人的话或许还会有救吧。

昏暗、脏乱的小房间,倒在地上死去多时的老人,这样的构图似乎能让艺术家灵感大发。

“已经……死了……”助理牧师丈量了一下鼻息,蹲在地上摇了摇头。

聚过来的居民听到后纷纷惋惜的摇了摇头。

“弗朗明哥牧师,请为门多斯先生送行吧。”

人群中不知谁说了这么一句。

并不用别人说,弗朗明哥和助理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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