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底,月考至。

女学内的气氛逐渐紧张了起来,亭台楼阁处处,抚琴颂诗者随处可见。

新生如此,倒是将女学内求知好学的风气给带动了起来,让不少先生们是直呼宽慰。

以安和慕言二人行的小队伍壮大了,又多了一个人。

自然是李嫣然。

不知何时,这朵高岭之花也开始下凡尘了,总叫以安日复一日的刷新印象。

这日,以安照例在教舍内摆弄着棋子,素白的指尖晃动着深邃的黑,当真是好看极了。

李嫣然一进门,便扬着一张笑脸,直奔着以安的方向走了过去,“就你还如此的自在,可知外面又出了事?”

以安抬眸:“我应该马上就能知道了。”

她也没想道,这位李嫣然里大姑娘还有八卦属性,简直是女学的百晓生。

哪里有风吹草动,哪里就有她的身影。

李嫣然眼神晶亮,随手拾起一颗落了子,“方以安,你这每天不是下棋,就是看书,也不嫌无聊么。今日你没出去,那可是太可惜了,错过了好戏呢。”

以安跟着落下棋子,眼里闪过笑意:“这次又是哪位先生中招了?”

也不知是不是女学得罪了什么人,接连半月,已经有五名先生被恶作剧了。

不是椅子上被涂抹了油,就是衣服里放了虫,也不知是谁如此的无聊,且执着于无聊。

李嫣然冥思苦想了一会儿,拿起了一颗白棋子,看着棋盘上乱糟糟的一片,直接放在了天元的位置上,随后凑近压低了声音。

“是贺雅,她进宫了1

进宫?

以安挑了挑眉:她怎么会进宫?

像是知道她所想一般,李嫣然轻声道:“所以说人家厉害嘛!听闻,还是崔家举荐的呢。”

崔家是疯了么?

以安的眼神里如是说。

李嫣然也觉得应该是疯了,不然怎会如此行事,继续道:“崔家之事到底牵连了宫里,听闻这些日子都是贤妃在料理后宫呢1

“你怎么知道?”以安道。

李嫣然嘿嘿一笑:“自有门路。”

在以安明晃晃的敬佩眼光中,李嫣然的满足感爆棚:“南边进了一批牡丹。你知道的,中宫最喜牡丹,所以前几日更为了这些花办了赏花宴,不知怎么的贺雅也去了,又不知怎的竟被瞧中了,直接封了贵人,你是不知道,贺家现在,可是风光的不得了呢1

“中宫贤德。”

以安扒拉着棋子,不疼不痒的赞叹着。

李嫣然深以为然的点头,与以安对视一笑,小心思尽显。

言笑晏晏,亲近和乐。

慕言进来便看见这样的光景,垂眸间眼神扫过裙面的细竹,轻抿了抿唇角。

李嫣然恰好看向门口,冲着慕言招了招手,“快过来1声音清亮,将慕言的思绪扯了回来。

“听说你们两个在这儿,我便过来了。”慕言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

可以安却多看了她一眼,只觉得这丫头似乎有些心事,想着慕言家里的情况,心下又多了分怜意。

不过,李嫣然是没看出来,直接拉着慕言的手臂坐下,又将刚才得知的消息说了一遍,只不过这次稍微的多了些细节。

不外乎是贺雅如何的“受宠”,贺家如何的“风光”,倒叫的以安对这位李大姑娘刮目相看,只觉得她要是去说书,保不齐就是大越第一女说书先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