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足够让一个原本对片瓦遮身就感到满足的人渐渐变成一个锦衣玉食也不肯甘心的人。陆景鹏知道这一点,他曾经利用这一点达到了目的,终于也开始为其感到苦恼。

而现在的问题,或许不再是如何满足一个人的贪欲,而是,一个人到底可以为了自己的欲望做到哪一步。

吴红住在都城饭店的事,很快就传到了陆景鹏的耳朵里,他第一时间就派了亲信去饭店找她,试图弄清她不见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而吴红却根本没有给他见面的机会。

陆景鹏听说了吴红的举动,疑心更甚,甚至产生了几许愤怒。如果不是自己的慷慨大方,一个舞女怎么可能过着悠闲又优渥的生活?

陆景鹏手中把玩着一支做工考究的金质钢笔,面上没有一丝表情。吴红的突然消失和高调回归究竟意味着什么?他试着理清这前后的因果。

也许是妻子赵一霖的举动让吴红明白,她永远不可能获得登堂入室的机会,甚至于不可能真正存在于阳光之下。她,是在示威吗?

陆景鹏突然捏紧手中的钢笔,“咔嚓”一声,钢笔应声而断。

商煜城出了家门,走到街口,唤了一声,“黄包车。”

一个壮实的年轻车夫忙拉着车上前。

“香四方熟食店。”商煜城提高声音吩咐了一句。

“哎——小姐坐稳了。”车夫利落地起步,稳稳地跑了起来。

商煜城摘下墨镜,拿出胭脂盒打开来,漫不经心地往胭脂盒上的小圆镜瞥了一眼。

身后不远处跟着一辆黄包车,车上坐着一个带着鸭舌帽的男人。

商煜城早已发现这个已经跟踪了自己好几天的人,他很小心,也没有什么不轨的举动——可是这并不能让商煜城忽略他的存在。相反的,她开始担心了起来。

她回到上海以来的行动虽然很隐秘,但绝不是滴水不漏,事实上,没有什么事可以真正做到滴水不漏。商煜城明白这一点,只是现在还不容许她露出任何破绽。所以她必须要杜绝一切可能导致她的身份提前暴露的事情发生。

“小姐,到了。”车夫将车停到熟食店的门口。

商煜城付了车钱,走进店里。

一股浓浓的卤香味飘进鼻孔,商煜城四处扫了一眼,柜台上整齐干净地放着鸡腿鸭掌各样的卤味,店里还有几个正在选购和称重的顾客。看得出来这家店的生意不错。

“小姐想要点什么?”一个微胖的中年男人从柜台走出来,笑着招呼商煜城。

商煜城看了他一眼,他穿着干净的长衫,一看便知并不是店里的伙计,大约是账房先生或者管事之类的身份。

“各样都来一斤。”商煜城微笑着答了一句。“不过我是头一回光顾贵店,不知道你们的材料新不新鲜?”

那个长衫男人微微一怔,旋即笑道,“我们香四方开了十几年,承蒙各位主顾照顾,一向感念在心。怎么会以次充好呢?小姐且放心买了去尝尝,要是觉得不好吃不新鲜,小姐拿回来找我就是了。”

商煜城依然微笑,“这倒不用,不过我想看一眼贵店采买来的食材,不知可不可以?”

长衫男人有些疑惑地看着她,犹豫了一瞬,很快答道,“当然可以,小姐里面请。”

说着,他引着商煜城往柜台旁的内室走去。

商煜城跟着他进去,等避开了众人,才开口道,“请问您是金山叔吗?”

长衫男人扭过头,有些警惕地打量着商煜城,顿了顿才道,“我是。不知小姐怎么称呼?”

“我姓商,商煜城。”商煜城坦然地望着金山叔,答道。

“商小姐?”金山叔显然听过这个名字,他有些讶异地看着商煜城,很快就反应过来,“商小姐这边请。”

他带着商煜城穿过后堂,上了楼走进一个安静的房间,仔细地关好门,才转身替商煜城倒茶,“舒强走之前特意交代了我,说商小姐可能有事交给我去办——”他将茶杯放在商煜城的面前,“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商煜城没有说话,起身站到窗前,轻轻打开窗帘。

楼下一个头戴鸭舌帽的男人站在熟食店的门口,朝里面张望着。

金山叔随着商煜城的目光看了一眼,“有人跟踪你?”

商煜城点点头,“我需要你帮我查到他身后的人。”

金山叔又朝着窗外看了一眼,低声道,“商小姐请放心,?这件事就交给我吧。”

“买了许多卤味?”叶慎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人。

“是。”

答话的,正是那个跟着商煜城的年轻男人。“然后她就去了孤儿院,把东西留下就走了。”

叶慎的手指在桌上轻轻敲击着,皱眉思索着什么。半晌才又问道,“阿文,舒强的去向查到了吗?”

“对了差点忘了告诉您。”阿文忙道,“查到了,他去了香港。不过到港之后的行踪暂时还不清楚。”

叶慎点点头,“叫香港那边的人查一查,尽快找到他的行踪。”

阿文应了一声,又道,“会不会是他发现了我们在查他,所以跑到香港去避风头?”

叶慎摇摇头,微微皱眉道,“舒强在警察局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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