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你觉得我应该相信你吗?”

商煜城皱了皱眉,“我没有骗你。”

叶慎像是听了什么笑话般笑着摇摇头,“这么说你今天晚上是真心实意来探望我的伤情的了?”

商煜城咬着下唇没有说话。

叶慎从桌上拿起那张满是折痕的照片,举到商煜城眼前,“你也没有让那位探长跟班背后调查我了?”

商煜城微微垂下眼睛。

“你更没有打算在某个恰当的时候拿枪指着我了?”

叶慎将手包托在手心里,看着商煜城笑着道,“这么说是我错怪你了。不过也没有关系,你的未婚夫正飞奔在路上,准备要哄你开心呢。商小姐请吧?”

商煜城抬头想说句什么,看见叶慎那笑中的冷意,不由瑟缩了一下。

其实也没有什么解释的必要,他说的虽然并不尽然对,可是离事实的确不远。既然自己算不上什么行事磊落的好人,何必去矫饰呢?

商煜城点点头,放下手中的药瓶和绷带,接过自己的手包转身离开。

——

喝醉的陆景程在得到商煜城不生气的再三保证后,终于回了陆家。商煜城疲惫地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索性起身赤着脚走到客厅,将手包拿了进来。

她从手包里拿出一块手帕,轻轻打开。

里面是一块沾了血迹的纱布,这是她在叶慎家中借故去上洗手间时找到的东西。商煜城仔细看着上面的血,一块大体上是圆形的血迹均匀地摊开在纱布上,这是不是枪伤的痕迹,她不能肯定。

她无法从叶慎口中得知真相,只好寄希望于经验丰富的舒强可以从这块纱布中窥见端倪。

她轻轻抬起头,眼神不经意地落在书桌上放着的一个精致的纸盒。这是叶慎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鬼使神差般,她拿起那个纸盒,小心翼翼地打开来。

盒子里果然放着一个小孩子手掌大小的棒棒糖,五彩缤纷,煞是鲜艳好看,带着糖果诱人的甜香味。

商煜城看着那颗糖,她不需要吃也知道这颗糖一定很香甜。

只是——

商煜城想起离开叶家时叶慎的眼神——他一定很失望吧。毕竟,他帮助过自己,甚至,他们还曾在礼查饭店掀开秘密的一角,有过那么坦然相对的一瞬间。

商煜城露出一丝苦笑,就算有过那么一瞬间,又能代表什么?这个表面看似美丽的商煜城,内里却满是丑陋的伤痕和支离破碎的灵魂。在这样如履薄冰的生活中,她甚至不能和他做真正的朋友,或者,真正的苏静瑶也再没有权利去触碰别人的人生。

商煜城将盒子重新合上,打开抽屉放了进去。

商煜城很快就把那块纱布交给了舒强,让她失望的是,舒强也不能根据那块纱布给出一个针对枪伤肯定或否定的判断。而她也暂时失去了接近叶慎的机会,所以她只好先放下对叶慎的调查,转而专心寻找关于赵文瑄的线索。

家具店的生意渐渐稳定下来,陆景程也终于比之前多了些空闲时间,商煜城除了每星期到光华大学上几节东方艺术鉴赏课,偶尔会一会教会的朋友外,便常与陆景程在一处。

“又是抢劫案。”陆景程有些厌烦地放下手里的报纸,“每天登报的都是这些东西,还让不让人太平度日了?”

商煜城点点头,“可不是。整天都是这些消息,让人人心惶惶的。你说这个世道怎么就乱成这个样子。”

陆景程轻叹一口气,关心地对商煜城道,“你这些日子也要多小心些。能不出门就不出门吧。”

商煜城点点头,“我知道。”她握了握陆景程的手,“我倒是还好,你每天早出晚归,才更要小心呢。”

陆景程点头笑道,“我自然会小心的。好了,我去上班了。”

商煜城点点头,目送着他离开,才拿起一旁的电话,拨通舒强的号码。

“喂。”舒强很快接起电话。

“今天晚上,实行我们的计划吧。”

深夜,陆宅周围一片宁静。

商煜城安静地坐在沙发上,手里的红酒杯在透过纱帘照进来的月光下晶莹透亮。

“砰!”一声突然的枪响打破了宁静。

似乎是那枪声还不肯餍足,又是“砰!砰!”两声。彻底惊醒了已经沉睡的黑夜。

隔着窗上的纱帘,商煜城看见陆家的窗口陆续亮了起来。

她站起身来,悄悄走到后门处。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商煜城忙打开门,一个黑影迅速闪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