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中盛满干花的木篓哐当一声落地,三步并作两步跑了过来,脱下衣裳披在了许卿卿的肩上:“姑娘,这是怎么了?是不是那文瑶又欺负你了,奴婢找殿下说理去!”

傻梓露,欺辱我的就是你口中的殿下,这理又能去何处说?

许卿卿由她扶着,勉强站起身来。

“看什么看,当心殿下挖了你的眼珠子,还不快滚!”梓露柳眉紧缩,朝把守在外的侍卫冷喝。

侍卫却脚步未挪,依旧站在门边:“梓露姑娘,殿下吩咐过,许姑娘每日需泡三个时辰药澡,一时半刻也不能差,如此方能尽快痊愈……”

“放你的狗屁,先前说扎针能治哑疾,扎了几日不也毫无成效?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殿下都已走了,你也快些让开,莫要继续在这里碍眼!”梓露斥道。

“哟,我说谁有这么大胆子,竟连殿下的话都敢不放在眼里,原来是你啊。”一道声音幽幽传来。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梓露口中那文瑶。

梓露人微言轻,说出的话自然不比文瑶这个大丫鬟分量重。

那原本还有些犹豫的侍卫,闻言立刻站定,俨然已不打算离去。

文瑶瞧他跟木头人似的,摆了摆手道:“行了行了,先下去吧,这里有我守着。”

言罢,转目朝许卿卿道:“许姑娘,你是自己进到药缸里,还是奴婢亲自动手将您送进去?”

“你……”梓露实在气不过。

大丫鬟又如何?

许姑娘今后可是这府里的主子!

以下犯上,罪当杖责,待到姑娘嫁作王妃,看这文瑶还如何嚣张!

“我什么我?这可是殿下的吩咐,我看谁敢不从。”文瑶冷冷睥睨着许卿卿,显然没将许卿卿放在眼里。

区区一个前朝公主,即便嫁作王妃,也只是个傀儡罢了。

王爷的心,可都放在了宫里那位身上,这不,今日得知宫里那位出了事,二话不说就立刻赶了过去,那架势可是比谁都着急……

文瑶的心跟明镜似的,看准了许卿卿今后不会受宠,否则,也不会从始至终不把这所谓的准王妃放在眼里。

得罪不起的人,她自然不会去得罪。

至于那些性命拿捏在别人手里,连生死都无法自己掌控的人,踩上几脚又有何妨?

许卿卿没有同这人计较,一个欺软怕硬的丫鬟罢了,她在冷宫里见得多了。

倒是下人口中的“宫里那位”,似乎来头不小。

按理说,宫中的女子除了太后、皇后,便只有妃嫔、公主了。

曜王膝下没有女儿,故而,新朝只有皇子而无公主。

太后、皇后断然不会被下人如此称呼,妃嫔是皇帝的女人,也轮不到林泓逸来觊觎。

也不知令这睁眼瞎心心念念、心急如焚的,究竟会是何人,难不成是个小小的宫女……

“许姑娘,请吧。”文瑶的话,打断了她的思绪。

语气极为不善,颇有若许卿卿胆敢不从,就会像上次那般叫人用强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