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为重。”

“佛门讲究慈悲为怀,儒家也提倡仁恕之道,事情都已经过了数百年,为何还容不下一个孩子?”

“非是我儒家容不下她,奈何世人不容。我儒家弟子当为万世思量,怎敢有半分疏忽。”年轻儒士起身,笑道:“王爷,在下来此之前曾有过一番调查,那女子在王府中不过是个一等丫环,更无所谓的命数因果牵连。王爷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书院问询两次,王爷皆以各种理由推脱。前两次儒家由于某些原因,无法巡视北方,故此随意将那女子带离,恐不能服众,所以也不好与王爷讨要此人。只不过这一次不仅仅是儒家学宫瞧的清清楚楚,就连天幕之上的道门真君也是心有感应,那一箭牵扯不小,不单单是杀了两个人那么简单。”

老王爷打了个哈欠,自言自语道:“人老了,总是爱犯困。”

儒士不以为意,接着说道:“在下有一事不解,王爷为何非要苦苦护着一个毫不相干的女子?单单一个承诺,不值得王爷如此吧?!”

老王爷眉头微皱,神色颇为不悦:“仁义礼智信,诚信之重,还要我一个旁人多说?!”

“人而无信,不知其可也。”儒生忽然起身作揖,“学生受教了。”

老王爷摇摇头,长叹了一口气,道:“当年之事,何苦牵连至今?”

“愿盛世长存,安定无忧,学生所为,实乃居安思危,未雨绸缪之举,还望王爷见谅。”

一身云纹长袍的少年公子忽然大摇大摆地走进正厅,与父亲和年轻儒士一一见礼,老王爷点了点头,年轻儒士作揖还礼。

张麟轩起身后对着年轻儒士笑道:“请问先生可有喜欢的女子?”

年轻儒士不知少年何意,只是笑着摇摇头。

张麟轩有些无奈,思量片刻后笑道:“既然如此,那便

没什么道理可讲了。”

儒生有些不解,问道:“公子这是何意?”

“书上不是有‘怒发冲冠为红颜’一语吗,先生要带走的人,是晚辈的媳妇,若是让先生在我家把我媳妇带走了,这传出去,我镇北王府岂不是很丢人,所以先生还是请回吧。”少年轻声笑道。关于求凰的事,少年打小就知道,但没办法,既然喜欢她,这辈子就没有让她独自面对的道理,如果有一天真的要被儒家强行带走,那也只能是少年死了之后。

老王爷瞧着自己儿子混不吝的样子,嘴角不禁流露出笑意。其实在很小的时候,老王爷对少年就流露出一种偏爱,因为自己这个最小的儿子,在诸多孩子中,跟年轻时的自己最为相似。

张麟轩嘴角微微上扬,眼神轻蔑,心道,把我未来媳妇带走?怎么可能呢。

张麟轩年少醉酒时,曾有一过番“豪言壮语”。镇北王府的每一个人大概都是知道的。及冠时要娶的可不止李子姑娘,还有自己院中的大丫鬟求凰。不过这院中也只有这一个丫环,加不加大字其实无所谓。

由于张麟轩的话,王府的一些下人虽然不会刻意巴结那两名女子,但多少还是会将其视为主子,而不是跟自己一样的奴婢。

“公子这是要逐客?”年轻儒士脸上瞧不出半点愤怒,仍旧笑呵呵的样子。

张麟轩很随意的点了点头,轻声笑道:“即然是读书人那总还是要些脸面的吧?”

“客随主便,这是自然。”年轻儒士领着那七八岁的孩子一同走出,临出门时,回身笑道:“公子可知,读书人也不是部都讲理的。”

“单说中正平和四字,你便不如齐先生,更遑论学问二字?”张麟轩偏着头笑道。

年轻儒士领着孩子走出门去,不再做口舌之争。孩子望着自己先生的神色,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先生似乎很生气,但好像又没那么生气,孩子只能低下头望着自己的脚尖,无所事事。

儒士揉了下孩子的脑袋,笑道:“当先生的争不过,便由你去争吧。”

孩子不解其意,一向乖巧懂事的孩子只是点点头,默默的记住了自家先生的话。孩子心里明白,这趟北上似乎并不愉快,因为南归之时自家先生已然由一个意气风发的年轻儒士变成了一个暮气沉沉的耄耋老者。原本如夏花般璀璨的心湖景象,也变得秋风萧瑟,异常落寞。

孩子大概知道一些原因,不过又说不太准,总之跟那位姓齐的先生有关。

来时不过半日路程,归去时整整走了三日。当然王府内的张麟轩不会知道这一切。

儒士走后,张麟轩靠在椅子上,后背已然被些许汗水浸湿。镇北王爷望着儿子身后湿透的衣衫,忽觉得有些好笑,堂堂镇北王府的七公子,竟然在自家被吓得满身是汗。

“方才胆子挺大啊,都敢跟一个走到十层楼的儒家修士叫板了!?”老王爷饮尽最后一口茶,笑道。

张麟轩挠了挠头,嘿嘿笑道:“多少还是有些心虚。”

“竹芒书院的新院长,苏砚安,取自笔耕砚田,居安思危八个字,算是儒家如今数一数二的读书人了。与琳琅书院的齐先生是故交,两人曾有过一番令世人瞩目的登高论道,最后以他跌境自囚而结束。他之所以离去,是因为你方才以言语间谈及到了那位齐先生,一个顶端修士,道心动摇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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