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行都中,此刻的张麟轩可谓尴尬至极,瞧着李渔一脸认真的模样,他便知此事绝非三言两语就可以解决,但若是要他按照书上所言行事,亦是绝不可能。

“若是公子您能够帮助小女子渡过眼前难关,非但昔年恩怨一笔勾销,之后更有重礼相送。如果您还是不满意,小女子可以保证日后元行都的大门将永远对您敞开,而且只要您愿意,甚至可以一辈子都住在此地。”李渔神色急切地说道,似乎生怕张麟轩拒绝自己。

李渔之所以如此,实在是因为某件事已然迫在眉睫,容不得再有任何的变数。幽兰既然已经择主,那么能拯救此方天地于危难之中的人便只有这位北境王府的七公子了。

张麟轩仍旧摇了摇头,直接拒绝道:“实不相瞒,在下家中已有贤妻,纵然外界景色再美,也终是难以入眼。坊主所求之事,请恕在下难以答应。先前诸多言语,确实过于轻佻,在此先与坊主赔个不是。”

张麟轩作揖致歉,起身后,面无表情地继续说道:“花坊之内,家妻尚在等候,望坊主您能行个方便,准许在下离开此地。”

李渔面色一沉,道:“恕难从命。”

张麟轩微微皱眉,沉声道:“还请坊主自重。”

原本微妙的气氛,此刻一下子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李渔,何必再与他浪费唇舌,夺了本源即可,到时修补此间天地的缺漏,反而更容易些。别再犹豫了,赶快给本尊动手!”一道古老且充满威严的嗓音骤然在此方天地内响起,不容任何人对此怀有丝毫的质疑之心。

原本“识趣”离开的老叟再度出现,悄然来到张麟轩身后,面无表情,眼神漠然地看着面前少年,静静地等待着李渔下达动手的命令,然后老叟便会在瞬息间动手,给予少年致命一击,而且不会让对方感到丝毫痛苦。

李渔犹豫不决,眼神乞求地看向张麟轩,希望他能改变主意。当下的局面,其实并不是她自己愿意看到的。

张麟轩眼神坚毅,先前所做决定绝无更改的可能。

李渔仍是不忍动手,于是那道古老的嗓音再次响起,与先前不同,此刻的他似乎十分震怒。

“李渔,动手!”

天幕之上,雷声滚滚,既是威慑,亦是之后的惩罚。

李渔咬着牙,最终还是做出了这个艰难的决定。她低着头,无奈道:“动手吧。”

老叟猛然抬起一掌,以迅雷之势朝着张麟轩袭去。眨眼之间,少年似乎便会成为一具尸体。

巨大的天地元气突然炸裂,不断朝着四方涌去,掀起无数烟尘。

烟尘缓缓散去,张麟轩却安然无恙地站在原地。至于老叟袭来的那一掌,则被另外一人轻松拦住,并且化去了部威势。后者握住前者的手腕,然后轻轻一拧,在随之向前轻轻一推,而一位八境修士的右臂随后就这样轻描淡写地离开了原本的身躯,孤零零地被某人提在手中,然后又被他转手丢向远处。

老叟先是发出一声痛苦的惨叫,然后又神色茫然地跌坐在地,紧接着他又朝着苍穹愤怒地嘶吼道:“不!”

老叟从未如此失态过,只因一息之间,实在发生了太多事。除了失去一条右臂之外,老叟引以为豪的八境修为也在同一时间烟消云散,此刻的他已然与废人无异。

一袭青衫的某人缓缓走到张麟轩身边,然后拍了拍后者的肩膀,玩笑道:“花言巧语,日后还是少说为好。”

张麟轩推开鹿衍搭在自己肩膀上的那只手,没好气地说道:“这不会又是您的安排吧?!”

“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还望师侄您笑纳。”鹿衍打趣道。

“无趣。”

“确实无趣,不过在某些人眼中看来,其实却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你说是不是啊,月神大人?”鹿衍不再与张麟轩打趣,而是抬头望向此方天地的天穹,似在与昔日的某位故人言语。

天地无言,安静的有些可怕。

鹿衍继续笑道:“不愧是得了那位存在一丝本源之力的月神大人,竟然能够在人间蛰伏万年之久,而不被十方阁或是儒家寻到任何线索,确实厉害。不过您老人家似乎忘了一件事,那就是当年您之所以能够逃离那处战场,是因为某人的故意为之,而非是你自己神通广大的缘故。”

天地依旧无言,鹿衍便只好继续自说自话,“既然被你寻到了这处人间行宫,那么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月神便已然不在人间,所以按照当初定下的某条规矩,十方阁与儒家可以默认你的存在,让你在此地好生安养,但你如今却为一己私欲,选择出来祸乱人间,其罪自然当诛。”

天地之间,那道苍老的嗓音再度响起,竟是顾不得半点身份与仪态,直接破口大骂道:“鹿衍,放你娘的狗屁!本尊何时祸乱人间了,你小子说话可要有证据?!别以为你是十方阁的弟子,本尊便不敢动你。若非担心显出真身,从而致使此方天地碎裂,然后彻底暴露在十方阁与那群读书人的视线之下,就凭你方才无中生有的那些言语,本尊便可将你碎尸万段,以祭冥君!”

“早点开口说话不就好了。”鹿衍一脸无所谓,吹牛皮谁不会啊。要是真打一个,你试试?两拳打碎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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