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源侍香每次下到景府,都是替安先生来传话的,故景仲等人一听就忙迎出去,只是他们刚走出正厅,就看到源侍香走进来的身影。

景仲面上已堆起笑,就要迎上去,可还不及下台阶,那源侍香却忽然转身,往另一边的走廊行去。

景仲怔了一下,不由收住脚,跟着过来的景大爷和景三爷也都随之站住。

巧儿跟着菊侍卫走出正厅,遂看到冬日的薄阳下,一位白衣男子缓缓走入景府碧瓦朱檐的廊内。长香殿的衣饰从来推崇简单素雅,衣服上不会有过多的花纹,但用料绝不马虎,每一针每一线,都是用尽奇巧。

今日的阳光并不好,像雾一样,浅淡而且漂浮不定,令人心情不畅。

然而这样的光线落到那袭白衣上,却反射出一团柔和的白光,竟令那昏暗的长廊也随之明亮了几分。

巧儿往旁走了几步,找到一个适合的角度,看到了源侍香的正脸。那是一个像花儿一样柔软,似林中白鹿一样纯净的男子,那样的风姿仪态,根本不是这凡尘俗世应该存在的男人。

这就是长香殿的人吗?!

巧儿将目光落到白焰身上,却不由皱了皱眉头,明明是同样的距离,可她看过去的那一瞬,居然没法看清那个男人,只看到一个银灰色的影子。她微微眯起眼,片刻后,那人的身影才在她眼中慢慢清晰起来。

那是一个,完不同于源侍香的男人,却同样风姿卓绝。

但她不明白自己刚刚是怎么回事,为何会忽然看不清,巧儿又皱了皱眉头,不是,不是她眼睛的问题,而是……那个人故意将自己藏起来,不让人注意到,只有特意去寻找时,才会发现,他无论站在何处,都让人无法忽略。

鹿源走到白焰跟前,打量了他一眼:“镇香使究竟是何意?”

白焰不答反问:“源侍香没请到人吗?”

鹿源顿了顿,才道:“已经在路上了。”

白焰微微颔首:“有劳了,不知源侍香请的都是谁?”

鹿源同样不答反问:“为何让别殿的人参与进来,镇香使是嫌此事还不够复杂?”

白焰有些漫不经心地问:“源侍香在担心什么?”

鹿源面色如常,那双眼睛依旧温润柔和:“在下担心安先生因镇香使的任性妄为,而陷入未知的麻烦。”

白焰眼睑微垂,唇边噙着一丝笑意:“源侍香多虑了。”

鹿源道:“但愿如此。”

白焰抬起眼:“人都是源侍香亲自去请的?”

鹿源转头往正厅那看了一眼:“在下不敢擅自做主,此事禀了安先生后,才命人将镇香使的话如数传到那三个香殿,至于各香殿会让谁过来,待会就知道了。”

白焰轻轻赞了一声:“源侍香果真小心谨慎。”

鹿源收回目光道:“只要事关先生,无论何事,鹿某从不敢有丝毫马虎。”

……

景仲见源侍香跟镇香使聊起来没玩没了的,一时也不敢上去打扰,偏这会儿外头还一堆得罪不起的权贵,竟就赖在门口了。他急得原地转了两圈,抓着景三爷问:“这事怎么就传出去了!”

景三爷哼声道:“还能有谁,那老太婆从一开始就没安好心,肚子里一直憋着坏呢。二哥你就别犯愁了,不管是谁传出去的,今日这事咱怎么也瞒不住,这段时间多少双眼睛盯着咱景府呢。”

“行行,先不计较这个,但眼下怎么办?谁出去请他们离开?景仲看着景三爷,“老三你跟那几位王爷交情好,去劝劝,这毕竟不是什么宴席,是景府里的私事。”

景三爷忙摇头:“别,我这要出去,他们怕是直接就冲进来了。”

景大爷道:“咱到底怕个什么?他们想进来看那就让他们进来吧,反正进一个也是进,进一群也是进。”他说着就悄悄往陆庸那指了指。

景仲低声道:“陆大人以前没见过大公子,那些人可不一样。”

外头那些王爷王孙,还有各府的公子哥儿,各大香行的老板,以前可都跟景炎公子打过交道的,而且有好几位跟景炎公子的交情还不浅,若进来看到镇香使……

景三爷道:“算了,迟早是要看到的,就算拦住了今日又如何,你没瞧着那几个下人的表情吗,从镇香使进来,他们就都管不住自己的眼珠儿了。”

景仲沉默了一会,终是叹了口气,往旁吩咐了几句,让管家去将客人好生请进来。

景大爷道:“老二,你也不必太担心,他若真是大公子,早就承认了。既然刚刚在咱们面前都不承认,那也不会在那些人面前说什么不该有的,他不说,外人多半也就将他当成有几分像罢了。”

景三爷连连点头:“大哥说的有道理,咱别自己吓唬自己,先乱了阵脚。”

景仲说不出什么,只能也跟着点头,然而他心里明白,事情不可能这么简单就顺着他的心意来。

不多会,景府的管事就将十多位衣着光鲜的贵客迎了进来,只是此时看过去,那一行人的气氛实在是有些怪异。明明眼里的兴奋和激动都压不住,却碍于景府当下的境况,面上不得不收敛着,于是就好似商量好了一般,每一位脸上的表情,因过于严肃,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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