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问:“安岚什么时候出门的?”

他本以为安岚昨晚就会回长香殿,却没想会一直拖到今日才动身,估计是身体已经差到,实在承受不住冬夜里的寒意。想到这,司徒镜的嘴角又往上扬起,有种连老天爷都在帮他的感觉。

川乌候在下首,恭敬地回道:“她就比大祭司提前半个时辰。”

司徒镜道:“如此说来,她此时应当已经到香殿了。”

川乌回道:“算着时间,应该是进香殿了。”

司徒镜手指在车窗上轻轻敲了敲,想了想,才又开口:“这两日太忙了,我倒是忘了一个人。”

川乌问:“大祭司指的是?”

司徒镜拿手在窗棂上轻轻一划:“鹿源,他死了吗?”

他催动命蛊后,又杀了那吃里扒外的胡蛊师,还特意换了那药引,照理说,鹿源是必死无疑的,只是,这两天也一直没有人给他个确切的消息,今日上来长香殿,便又想起这事。

川乌小心翼翼地道:“自他命蛊发作后,他就再没露过脸,守在他身边的那几个是他的亲信,除此外,刑院的大掌事也亲自关照,所以……属下没能打探到确切的消息,天枢殿也一直没有传出他暴毙的消息。”只是他说到这,感觉到大祭司似乎不悦了,赶紧又接着道,“不,不过属下觉得,眼下这个当口,天枢殿是绝不敢将源侍香的死讯传出来,否则那蓝掌事也不会亲自关照。”

司徒镜道:“所以依你看,他应当是已经死了。”

川乌道:“属下实在想不出,他还有任何一点活命的可能。”

“是吗,可惜啊,本座总觉得,就让他这么死了,实在是可惜。”司徒镜说着就叹了一口气,“不过就算留下他,他也不为我所用,所以,还是死了吧。”司徒镜说着又摇了摇头,“死于命蛊,他死前一定是受尽了折磨,可怜。”

川乌垂着脸,一声都不敢吭。

司徒镜道:“你记得给他烧点纸钱,我和他主仆一场,他虽是不义,我却不能不仁。”

川乌垂着脸应下:“是。”

……

一大早,蓝靛和旗殿侍长就就在天枢殿大门这候着了,并早早传话给各处的巡山人,若看到香殿的马车,务必一路暗中护着。将近午时,他们终于看到了安岚的马车,两人相视一眼,终于松了口气,赶紧迎上去。

跟车的侍女早早就下了马车,走上前来,代替安岚问候了他们几句,然后安岚的马车就直接驶进了天枢殿。

马车一直驶到凤翥殿的台阶前,才停下。

白焰先下车,然后伸出手,扶她下来。

蓝靛半跪下去时悄悄打量了安岚一眼,见安岚的脸色虽还是有些苍白,但比想象中要好许多,她终于放下了那颗一直悬着的心。而候在两边的侍从和侍香人等,也在安岚下车的那一刻,皆数跪拜下去。

很多人,原本隐隐不安的心,也随着那个身影的出现,慢慢安定了下来。

安岚微微抬起脸,看着眼前巍峨的殿宇,片刻后才收回目光,问了一句:“人来了吗?”

蓝靛道:“已经在路上了,估摸着一刻来钟后便能到。”

“来了多少人?”

蓝靛道:“能看到的就三辆马车,十二个人。”

安岚淡淡一笑,白焰站在一旁,目中也露出笑意。他已经很久没看到她笑了,这个地方果真是适合她,她往这里一站,整个人似马上就鲜活了起来。

进了凤翥殿后,安岚却没有解下身上的雪裘,只是环视了身边的人一眼后,就示意蓝靛和白焰留下,余的人都出去。

“鹿源呢?”

蓝靛顿了顿,一时竟不知该如何作答。

安岚便道:“带我去看他。”

蓝靛却忽然拦住她:“先生请留步!”

安岚看了她一眼,慢慢开口:“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