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带我进了一个亮着微弱光芒的小房间,里面的木架子摆满了不同大小的陶罐,他取了一个比我拳头大一点的罐子,就着微弱的油灯光,可以看到上面有像绳索缠绕一样的纹饰,可是我总感觉是我头晕。罐子里是像海盐一样粗糙的大颗粒盐,他笨拙地拿起勺子:“要多少?”

“e,来两大勺!”

“你确定?”他的手有些犹豫。

“确定!”

“好吧!”说完,勺子用力的往盐里挖。

“对对对,放进去!”我抢过碗和勺子,勺子敲起碗的边缘“热水呢!快快!”

我看着他无奈起身去拿壶子,心里嘟囔着要是去医院打个吊针飞快地就好了,为什么要这样活受罪,我咽了一口水,疼痛又上演,我的眉头不快地皱起来。

舒永已经端着棕色的陶壶站在我面前,陶壶把手的线条蜿蜒婀娜,“把碗先放下吧!不然怕烫伤你。”

我无奈地放下碗,双手托腮看着碗里不纯净的盐结晶,“所以你直接给我那个药石不就好了?”我又嘟囔着。

“好吃的东西往往很不安。”滚烫的热水汩汩地冲进碗里,结晶体开始融化,在水里窜起花纹。

我一边用勺子搅拌均匀,一边吹着气,“明明是你小气,那个糖肯定是好东西,雪白又晶莹,跟那方糖似的。你这是不舍得。你看,这盐你倒给得大方嘛!”

舒永摇摇头并不回答,叹气地坐下来在我对面。

我勺起一勺盐水,舌头舔着干燥的嘴唇,眼神像是着救命甘露一样的。

闭眼张嘴放入那勺盐水,深呼吸准备让它没过喉咙,滚烫的温润迷糊了痛觉,热量上脑搅匀了知觉,我开始犯困了,一口一口喝着,眼前舒永的面目开始变得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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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盘龙城宫殿里,一个穿着盔甲的中年男子跪在宽敞的大殿里,低着头。

“莫离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怀素也不见了。这几日已经大肆搜寻,可是.....”中年男人声音犹豫着。

少倾背对着中年男人默不作声,可是酝酿着愤怒的气息:“凭空消失?”

“是,凭空消失了,不留一点痕迹!”中年男人强忍着恐惧却还是如实禀报。

一片寂静笼罩着大厅,宫灯的灯火明灭着。

“太子,明日是您返程亳都的时候了。”中年男子先开了口。

少倾依然伫立着,情绪不明,许久。“我知道了,留下人手继续查探,每日都要给我传递情报。”

“是。”中年男子恭敬地跪拜。“这边已经打点好盘龙城的贡品.....”

少倾抬手制止他的话语,“你办好就行。”

“是。”中年男子退下了。

少倾依靠在栏杆,看着月光照耀着的遥远而泛着银色波鳞的湖面,和莫离划船的日子仿佛还是昨日,夜风浸润着甜香,她的手掌小巧而灵巧。她圆圆的眼睛,圆圆的脸,明明晃晃似乎出现在眼前。

“我该直接就留下她的,留在我身边,就不会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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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渐渐西沉,晨雾浓密得几乎要化为露珠,隐约光线下森林里似乎有两道急蹿的疾风,在森林里巡游穿梭,最后可以看到两只长耳朵红眼睛白兔子,不对,两只兔子又变成一男一女了,正是榆情和榆樾姐弟。

姐姐盘腿就坐下在宽大的绿色叶子上,神色疲倦“不找了,我累了。”

“姐!”

“我的好弟弟,指不定莫离就是带着怀素私奔了呢!这下你看到了吧。完没有痕迹。”

“就是完没有痕迹才怪。而且我前几日感应到应龙了。”

“应龙?不对啊,这几日风和日丽,再说亳都那边正闹旱灾,应龙要是被召唤也应该在亳都。我们这里不需要应龙。看着好山好水好风光。”

“我怀疑有人召唤应龙!”

榆情长叹一口气,“这个我们先不说,你已经几日没有睡觉了。”

榆樾想反驳,又被榆情打住“你看你的眼睛变红了。”

“我眼睛本来就是红的。”

榆情不说话,但是扯着俞樾回去了,榆樾双目无神,有气无力随姐姐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