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爱拿月亮说事,又说看着圆,又说看着缺,其实我根本没有变过,变化的只是那些人的心,那些人总爱为自己的变心找借口,当然人随着境况变化而变化不过是常态,但是赖到我的头上就不对了,我就有那么一点引动潮汐的能力,但是也不知道有什么用?

我呀,看着那么漂亮,明明晃晃,白白胖胖,可是这些光芒都不是我的,从太阳那里借来的,我甚至也不会发亮,我只是夜晚里太阳的替身,不免染上了些凄凉的意味。

你们在抬头看月光的时候,其实在我眼中你们也不过是风景,只不过风景太多,我也看不过来,但夜里当你们闹出什么光亮的时候,爱看热闹的我便会多看几眼。

地上的红眼巨鸟在燃烧着,底下的人忙碌着,也有人发着呆看我,断崖边有个黑衣服的胖小孩,盘坐着,傻乎乎地望着我。

当然我也不是一开始就注意到她的,虽然我可以随意放大眼前的风景,但一开始她不过是尘埃般的大小。

今天我来得早,打着呵欠的我,听到了什么在咆哮。

夜色稍稍深了些之后,有条小龙从漩涡镇巨大的漩涡里升腾而起,小龙十分漂亮,是长了翅膀的,但是却双眼发红,身不由己的,估计是被什么操控着吧。

我拨开虚空里妨碍我视线的云雾水汽,有个穿着黑色衣服的年轻男孩站在水边,在操控这条漂亮的白龙。

操控生灵的事情,需要的不是其他什么,而是缺少怜悯心,这个男孩像是最佳的范例,为了达到目的,别人的感受和生活又算是什么呢?

恻隐这种东西,真是奇妙,有时候其实就是简单的,看到你哭,我就忍不住也觉得难受,看到你遇到不好的事情了,我也为你叹息,有时就是这么简单。

但简单的事情通常是很难做到的。

染了心魔的男孩,做的事情如同多米诺骨牌一般,他连累着白龙下深渊,白龙在天空翱翔,看似自在逍遥,但是却只是扯线木偶,被操控着往那只红色巨鸟奔去,红色巨鸟扑扇的血腥之气可以是饱餐一席,也可以是助纣之食。

人们喜欢列举出对立的事物,创造出对峙的局面。

白色的精致翅膀、闪着珠光色的鳞片、锋利的爪子和尖牙,撕裂夜空,势不可挡。

可是巨鸟的翅膀附近,却似乎扑扇着另外一双翅膀,黑色的巨大翅膀长在一个红色华服女孩背上。

极致鲜艳的颜色陈列着,我从太阳那里借来的光芒,此刻为他们营造了华丽的剧场光影。

两双翅膀悬停在空中,黑白对立着,白龙和女孩对峙着,牌面是这样的。

可是如果制造剧照的话,满屏的海报,会是那个染了心魔的黑衣男孩,和过分张扬的红裙女孩,他们各占了海报的一半,我也有幸在背景里充当人类最喜欢的光源,空中还要散落些花瓣什么的吧。

这个时候该拿点爆谷,我这样想着,然后期待着接下来的剧情。

女孩饶有趣味地观察着白龙,白龙看起来很凶,但却像个纸老虎,咆哮得再震撼,在女孩看来如同小猫喵喵那样,女孩的表情明示了这一点。

我以为会持续很久,没想到女孩只是打了一个呵欠,轻轻扑扇了几下翅膀。

那缠绕着的白龙的透明控制线此刻都现了形,忽隐忽现地闪着或金色,或红色、或银色的光芒,白龙从自由的表面姿态,呈现出了被操控挣扎煎熬的张牙舞爪。

女孩又开始结什么阵法,但是动作轻柔的,看起来像是舞台剧演员入迷地抚摸着虚空中的什么似的,又像是打开炸弹盒子,在挑选里面的红线或者白线,怎么,月亮不能懂这些?

本月亮我什么都懂!(`へ′*)ノ

她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似乎决定剪断哪条线了,可是她却没有像那种惊心动魄电影里那样,在最后关头剪掉线,解除千钧一发的危险境况。

她的手又像纺织东西或者给绳子打结那样,空中的丝线缠缠绕绕,各种光速复杂交织着,白龙身体颤抖着,绑住白龙的控制线颤抖着,凌乱着,

那股力量一直被往下导去,就像你放了一个风筝,引来了雷。

那个男孩放了一条白龙上来想着开餐,却引来了更可怕的不知道什么东西。

见多识广的本月亮这时也看不清这女孩的操作了。

我只好拨开云雾,顺着那控制线,又找到了那个男孩,男孩控制丝线的手被勒出深深的痕,闪着荧光的线映照着不断渗透而出的人鲜血。

他脸色发白,额头和脖子湿透了。

他想要尽力挽回局面,紧紧操控住白龙,可是狂暴恶魔却反过来在控制他,此刻他才是被操控那个。

这个男孩估计很快就会死了吧。

可是女孩却打了个哈欠,之后好像一下子觉得没趣了,手一下子就松开,扑扇着翅膀往我这边奔来。

男孩如遭雷击一下子晕倒在水边,但是控制的细线依然连着他和白龙,白龙红色的双眼闪烁着,似乎又变回纯净的黑色,可是来回切换着,白龙始终没有控制自己的能力,争取得自由意识的短短瞬间,它召唤了一阵微微的雨,似乎在给谁什么指示。

很快的,眼睛又变成红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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