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走在长廊上,深夜的风微凉,带过一股淡淡的异香。

她挑眉站定,捻着绢帕轻甩,忽然开口说:“夜半三更,我这小地竟有客人到访,现在才发现真是失敬…”

说着,她走出长廊,抬头望向屋檐,上面无人,她笑着环顾四周,“为何客人躲躲藏藏,不直接现身,冬姨我可最好客了…”

四下只有院中的柳树随风窸窣作响,并无其他声音,冬箐神色不变,在院中的凉亭中落坐,望向不远处的柳树。

风从东面来,那棵柳树,位于的就是风口,原本淡淡的异香浓郁了很多。

“我没有恶意,也知晓你没有恶意,何不一同坐下来说说话。”冬箐眼尖地看到树后有什么动了,友善地轻笑,“你是大人的朋友吧,难怪自从大人回来之后,我总觉着这院里多了点什么。”

“这一天忙得晕头转向,客人你再不出来,我可就要在这石桌之上安寝了,明儿个也不知道起不起得来…”她幽幽地说着,困倦的声音难掩疲惫。

倚靠在树干上的人眸光微动,顿了顿,缓缓走出,月光倾泻而下,笼上她翠绿的衣衫。

冬箐含笑,“原来是个水灵的小姑娘,来,过来我这坐,我最是喜欢同你这个年龄的姑娘说说话了。”

那人款步走来坐下,抿唇笑道:“冬姨说笑了,深夜打扰,是翠影冒昧了。”

朦胧的月华落在她清丽秀美的眉眼上,周身气质温婉娴雅,有股让人说不出来的舒适感。

冬箐摇头,拿过茶壶,里面理所当然是空的,抬眸看了一眼,歇了沏茶的心,杵起手肘,撑着下巴,狭长的眼瞧着眼前的小姑娘。

“姑娘,似乎身有不适?”

她视线落在对方泛着淡淡胭脂红的脸上,如果细心,还可以发现刚刚人在过来时,步伐有些重。

与方才在东院察觉到时的无声无息相比,实在有些许显眼的差距。

闻言,翠影睫羽微颤,只是摇头,问:“不知冬姨想说些什么话?”

每个人都有不想说的,见此冬箐并没有勉强,夜风穿过凉亭,拂过俩人身边,她抬头看了会月,才徐徐道:“姑娘,是昙月一族的吧。”

对面的女孩静静地看着她,没有否认也没有给予准确的回答,片刻,她勾唇轻笑,“昙月一族…不知冬姨为何会觉得我是那族之人?”

“听过昙月一族的人都知道,那族人无论男女,皆是外貌妖异,拥有与常人不同的特征…”翠影笑着,抬手轻点眼角,一条小青蛇自袖口探出,吐着信子,“冬姨,可有从我身上观到这些?”

眼前的女孩墨发褐眸,除了眉眼精致漂亮,与街边任意一个人都没有差别。

不过…

冬箐捏着绢帕,慢条斯理地说:“昙月一族,确实如此,但,姑娘想必很清楚,有一种方法,的确可以让昙月一族中最尊贵的存在,不拥有这些特征,也只有她,可以这般。”

呼呼的风声渐渐停歇,枝叶间窸窸窣窣的声响消失,凉亭陷入寂静。

轻抚蛇身的翠影微顿,掀眸笑意不减,“冬姨,似乎很了解昙月一族。”

碰了碰茶杯,听着那脆响,冬箐悠悠笑了,眉眼散发出若有若无的风情,“也不是很了解,我比其他人了解的,约摸只有这件事。”

察觉到对面女孩投来惊异的视线,她笑着点头,回忆着,“当年,那些人在尝试长生秘术的时候,选中了危在旦夕的我,姑娘你也知道,秘术究竟是怎么样的,没想到糊里糊涂,竟被那些人成功了。”

翠影眼神微变,“那你是…”

冬箐摇头,“姑娘想岔了,我可不是,她在那场武林动荡尾声的时候消失了,说起来,我该感谢她,温养了本该死去的我…”

她顿了顿,看向对面的女孩,幽幽道:“该说,不愧是,善灵吗…”

讨厌鬼说自己的信仰之神,眼中都带着星星,突然注意到人停下,不由疑惑:宿主,怎么了?

苏雪没有说话,在进房间前跳上屋檐,目光环视了一圈,注意到一个角落有一个黑影。

她吹了一声口哨,不远处的鹰雕啼鸣了一声,展翅飞过来,威武漂亮。

看了一会,苏雪若有所思。

讨厌鬼疑惑更甚:宿主怎么了,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它盯着眼前的大鸟,怎么看都还是雄性,没有突然变性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