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再同我多说什么了,赶紧去休息吧,这儿啊,可没你的事了,”冬箐蹙着眉挥手,一脸嫌弃,“这丫头我先帮大人看着…”

“那便,多谢冬姨了…”

冬箐比了个手势,“可千万别蹲屋檐,一个两个怎么就爱硬邦邦凉嗖嗖的地方,我这软床香枕怠慢你们了?”

翠影顿了顿,笑着道谢。

目视着绿色的身影一点点消失,冬箐垂眸,看着地上的鲜血叹息一声,扶着昏睡的女孩进了隔间,放在床榻之上。

自袖间取出长针,封入几个记忆中的穴位。

“麻烦小丫头,睡一觉了。”

做完一切,她款步走到窗前,抬头看向天空,捻着绢帕的手收紧,心头涌现不安,“大人啊…”

肃穆森严的大厅,禀报过后,武林盟的人急匆匆带着昏迷的少盟主步入其中,娴熟地把人小心地放在软榻上。

随后跪在地上,垂首请罪,“属下失职,没能照顾好少盟主。”

一面木雕屏风后,映着一个人的影子,闻言晃了晃,“自去领罚。”

自十年前,那场惊心动魄让人闻声都觉胆寒的动荡后,武林盟就大不如从前,甚至盟主一度开始频繁闭关,同时一改往日的温雅随和,制度森严了十分。

为了什么,众人心里多多少少有点猜想。

能留下,跟随在少盟主身边的人,都是经历过重重考验的忠臣,每一个都赤胆忠心,就是为了避免昔年祸端在现。

众人对自己失职得到的惩罚并未多言,纷纷领命离开。

在众人准备离开时,那人又缓缓道:“日后无论少盟主说什么,你们都不许跟着他胡来。”

众人得令,肃起眉眼道了声是。

等人离开,屏风后的人挥手关上门,才上前查看苏秋泽的脉搏,从袖间露出白皙如玉的腕子横着一条狰狞的刀痕,让人只觉可惜。

床边人取出药给人服下。

“姐姐!娘!”

床上的少年睫毛颤动,睁开眼猛地坐起身,大动作之下急促地喘息着。

床边的男人叹了口气,“小泽,你的身子骨小时候落了伤,好不容易才挺过来,以后可万不能这般,嫂嫂在天之灵…”

话语未完,手袖就被人扯住,苏秋泽急切地说:“叔父,不是的,我见到姐姐了,还有娘,她们都还在!”

宿主,那个花印,是不是…

看着宿主身影如风,疾速赶往刚刚升腾花印的地方,讨厌鬼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毛茸茸的脸就差贴一张“我想问,但我不敢问”的字条。

没办法,谁叫它深知这是个敏感的话题,作为贴心的小棉袄系统,尽管再怎么好奇。

这种低级错误都不可能犯的!

不知不觉,讨厌鬼察觉到,四周有点熟悉,最后停在一棵树树梢时才恍然大悟,猛地一拍头。

这不就是当初宿主看到扬县起烟的地方吗?

宿主,这有什么奇怪的吗?

讨厌鬼记得为什么能够结识到扬县的人,就是因为宿主每年都会在此处多次停留。

这处山脉是远近闻名的怪地,无人能够进入其中深处,就像是迷宫,不信邪的皆是恍恍惚惚地回到原地,根本记不起经历过什么。

也不知道宿主是在寻找些什么,难道里面有什么宝贝不成?

讨厌鬼仔细瞅着,扣扣搜搜地掏出了一丢丢点数,还真发现了古怪。

有了外挂,它惊奇地发现这个山脉上空笼罩着一层薄薄的屏障,似乎是在隔绝着什么。

只不过现在屏障微弱,像是一戳就破。

苏雪垂眸观察着,熟悉的气息依旧在风中盈溢,然而那层特殊的存在,却能感知到逐渐消散。

她伸手试着碰触,指尖传递着轻之又轻的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温柔坚韧地推开她。

还是不行吗…

或许最后一天,她能靠着本源相近,混入其中,不然,就什么都晚了。

在那之前…

苏雪睫毛微敛,在眼睑落下剪影。

这趟来去匆匆,讨厌鬼连忙把发现说出,转念才想起,宿主这些年都会来,肯定是发现了什么,根本不需要它的马后炮。

轻咳了咳,讨厌鬼毫不吝啬地猛夸:宿主是不是早就发现这里的情况,没想到如此之尽职,把爱财鬼贯彻到底,话说里面是什么宝贝…

萧瑟深寒的空旷地,一个个土包木牌立于之上,竟是一处坟地,荒凉加之人烟稀少,呜呜作响的风,在黑夜中,满是诡异感。

落在地上,苏雪解下手上的红绳子,埋在一座坟前,低声说了句什么,听着脑中急于想要缓解气氛,咋咋呼呼的声音。

不是宝贝,是罪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