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城听了乔栀的话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我哪里有想这么多?我就不过是跟着一起去看了那只八哥罢了。”
一旁的乔柳还在捂着嘴闷声笑着,张氏回头看了她一眼,果然立刻就让她止住了笑意。
张氏想了想又向乔栀问道:“那他的谈吐礼数又如何呢?你们与他交谈了这么久,总应该是知道的吧?”
乔栀点点头:“这个我自然是知道的,肖大哥是个武人,说话没有什么文绉绉的咬文嚼字,也没有那些秀才的酸气,可能脱口而出大道理并不多,但是胜在有什么就说什么,绝不会拐弯抹角的绕来绕去。虽然他说话直,但是感觉很懂礼数,该怎么样称呼就怎么样称呼,哪里需要的礼节他也做得很好,毕竟,他也是都知道这些的。”
张氏这才舒缓了紧绷的面孔点点头,只是眼睛一瞟就又看见了桌子上的那堆东西和那些贵重的头面,又忍不住踌躇起来,微微皱起了眉头问道:“你去他家见到他家的摆饰什么了?难道他花钱一直这样大手大脚的吗?”
乔栀听了张氏的问话,笑着摇了摇头:“当然不是了,他家里干净简洁,根本就没有什么贵重的摆饰,有一面专门摆上玉器古董的架子,上面被他摆满的书和一些木头雕刻的小玩意。根本就没有什么华丽奢靡的地方,娘亲你是觉得他花钱大手大脚吗?那这可能是第一次,我眼见了他找了伙计带他一起出门,恐怕这些店啊,他以前是去都没有去过,连门是朝哪儿开的怕是都不知道呢!”
张氏听了乔栀的话,紧皱的眉头才舒展开来,叹了口气说道:“肖錾这孩子今日的举动是无意的,但是我们也都看出来他心内的深意了,这也没什么,两个孩子年龄也都大了,你大姐这年龄是等不得了。”
乔柳和乔栀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没有说什么。张氏又开口说道:“我想问问你们,你们对这件事怎么看?”
乔栀咬了咬嘴唇,还是开口说道:“娘,我觉得肖大哥就很好,你也从我刚才的话里听出来了,他虽是习武之人,却难得的干净整洁又勤快。自己一个人独居,却总是把家里打扫的干干净净的。他为人不摆架子不奢侈,毕竟如今他也是县衙里的差使了,赶着给他送礼的人可不少吧?结果他家里那么清简,可见那些东西他一样没收,这不就能看出来他为人不错。”
“更何况”乔栀看了看还在绞着衣袖的乔梨,轻声说道:“他这次可没亏待咱家,给咱家送的那么多东西,那么贵重的头面玉佩,还一下子送了六套。他是钱多的没处花吗?当然不是了,那是因为他什么都不懂,却这样笨拙的讨好咱们家。要是别人顶多会买只绢花送给我,然后托我给他说些好话,从中给他帮忙”
乔栀看了看沉默无声的张氏:“他却连这个都不懂,原先他也是可以的,但是他并不想这样,他自己跑去一个大男人花这么多钱买了这些头面,估计他在那儿认真挑选的时候有不少妇人指指点点吧,他不仅买了头面,还买了吃食和布料,为什么呀?还不是想对咱们好,却笨到连这不符合礼数都忘了。他这样讨好咱们为的是什么?为的是谁?我就不用说出来了吧!”
房间里一片寂静,静到只能听见乔梨的哭泣声,那一声声的哭声尖锐的刺进了每个人的心里。
张氏深深地叹了口气,对着乔栀说道:“今天上午又有一个媒婆来说亲,这次说的亲我相中了,那是个年纪轻轻的秀才,以后高中也未可知。家底殷实,生的俊美,年龄也与你姐姐相仿,我原先是想同意的。”
乔栀惊讶的抬起了头,她没想到这么快张氏就相中的一个人,可是,可是。乔栀上前拉着张氏的手说道:“娘,我觉得肖大哥要比他好得多,你说的那些无非就是相中他的原因,可是,秀才多的去了,能高中的又有几个呢?考状元要是那么容易就不会有那么多人六十岁了还在考了。他这样的秀才肩不能扛手不能提,能干些什么?”
“再说了”乔栀紧紧的拽住张氏的手:“家底殷实就是咱们高攀了,低户女嫁到高户后虽是吃喝不愁,但是如同丫鬟一样一辈子抬不起头你也没少听说吧?姐姐这样柔弱的性子可怎么办?生的俊美又有何用?俊美儿郎多负心,他这样的人,以后要是中了个举人什么的,那可不是妻妾成群,我姐姐在那样的勾心斗角处要怎么生活?啊?”
张氏紧紧皱起了眉头,显然也是被乔栀的话说动了,只是还是闭着嘴不肯松口,心内也不知还在顾忌着什么,乔栀看了眼同样着急的乔柳,还在哭泣的乔梨,心下一横,没办法了,只能用这招了。
乔栀放开了张氏的手,又坐会了椅子上,沉声问道:“娘,那你还记得肖大哥是谁吗?他是谁的儿子?”
张氏似乎也没有想到乔栀会这样问,沉默了一会才说道:“是肖家的儿子,肖大哥和肖大嫂的儿子。”
乔栀也流下了眼泪点点头:“是啊,是肖家的儿子。原先我已经记不起肖家了,记不起二姐说的那段时光,记不起肖大哥每天背着我带着我们几个到处跑着玩的场景。记不起肖大娘给我们洗手洗脸梳头发做好吃的,记不起肖大伯让我们骑着脖子摘树上的梨给我们从县城里买了点心和玩具。可是爹娘,你们应该记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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