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洲队朝时钟塔进发的同时,名为玛奇里·佐尔根的魔术师,也开始了自己的行动。在穿越了接近半个城市的距离之后,他终于到达了自己的目的地。林林立立破败的建筑群中的街道上,玛奇里抬起了头,入目尽是一片层层叠叠不断流动的红色,如同血液一般。血色是如此的浓厚,以至于不是血红的部分都被侵蚀成了黑色,因此周边的建筑看起来更像是枯死的大树,就如同一片死寂的巨型丛林。这就是他的目的地,也是他所要到达的终点。如果要让一个正常的审美来评价这周遭的环境的话,这更像是一个异世界。在踏进这片与魔雾格格不入的血雾范围后,就如同跨过世界的边线。无论是其本身运行方式、基本构成,又或是规律标准也好,统统都与外界不同。以魔术师的角度能想到便只有类似于固有结界这般,心象风景覆盖现实,亦或是其他等同甚至之上的异界才能做到类似的事。但于此处而言,这种等级的异界,其质量和规模都要远远凌驾于通常魔术师所能塑造出的固有结界……周围不时晃过恶魔的身影,影影绰绰。虽然不太能看清它们的一晃而过的身形,但玛奇里很容易就能感知到它们散发出的恶意,这种恶意是无意识、来自本能的,恶魔敌视一切活着的智慧生命。但与外界的不同,这里的恶魔虽然恶意更盛,却像被无形的命令给抑制住了一般,没有一只跳出来找他的麻烦。因此也可以得出结论,此地的主人允许他进入自己的国度——倘若这充满恶魔的破败血雾死林真的能被称为国度的话。和出发时相比,此刻的玛奇里只能用狼狈不堪来形容,被折断的右手以不正常的角度弯曲着,从伤口处渗出的鲜血早已浸透了袖口,一点一滴的在地面上勾画出一条条红线。作为魔术师,玛奇里的战斗力终究还是没强到可以在魔雾中来去自如的程度,实际上,以他在行进过程中遭遇的恶魔数量而言,他仅仅只折断了一条手臂已经算是实力与好运兼备了。虽然已经失去了足以让常人休克分量的血液,但是玛奇里的眼神依然还是那么的明亮,没有丝毫的疲惫和动摇,正当他用疑似魔术的手段处理着自己的伤口时,一个声音就这样突兀的出现在了这本该寂静无人的街道之中。“哦~~~~?真是位不速之客。到达了这里,看上去还真挺辛苦呢。”在一阵光影变幻后,一个穿着中世纪欧洲服饰的男子就这般从空无一物的血色空气中出现在了玛奇里面前。只见他饶有兴趣的看了眼前的魔术师一眼,然后毫无征兆的从原先的位置瞬移到其的右侧,接着用一只手托着一本有着奇妙光芒的书籍,偏了偏脑袋:“青春时代是一个短暂的美梦,当你醒来时,它早已消逝得无影无踪。还想要抓住那个已经变得空无一物的执念,真的有那个必要吗?”“哼哼,还以为你要说什么,我带着厚礼而来。”玛奇里眯起了闪烁着奇异光芒的双眼,因为失血而干枯的嘴唇蠕动着,发出虫群一般沙哑沉闷的声音。“总不至于你要独断地拒之门外吧。”“怎么会。”这位一看就不属于‘凡人’的男子笑着拖长了声调,慢慢地踱步起来。“我的御主是万夫莫敌的英雄,是热爱国民却又悲惨收场的国主,这样豪情的人物,作为我笔下的主角真是再合适不过。只是我不想让他的光辉染上一点阴影,就像黄金不应被黑暗蒙尘,小丑成为弄臣,那只会导致国王的不幸。”“在我眼里,只会耍嘴皮子的倒是非常有弄臣的可能。有些人对你恭维不离口,可全都不是患难朋友。”玛奇里却是顿了一下,冷笑了起来回应道。只见这中世纪打扮的男子闻言也不气恼,在停下了脚步之后,他扭头望向玛奇里,脸上的微笑不减分毫:“……被自己的话语给反驳,于此,我也不得不承认,从者这种东西,可真是奇妙啊?”“那是自然,你这样的瑰宝,我不可能没欣赏过,毕竟你是无可取代的大文学家啊。”玛奇里却是又强笑了两声,终于是皱着眉头咳嗽了起来。没错,莎士比亚,这就是这位超凡者,亦即从者的真名。他在人文主义文学中的地位,就如同安徒生对于童话故事一样重要,如果说人类的文学史是一顶嵌满了珍珠的王冠,那么莎士比亚必然是其中最夺目的几颗之一。而若是再增加一个限定,以中世纪欧洲文学来说,莎士比亚则必然是屹立于奥林匹克之巅的那位神王同等的定位。“意志命运往往背道而驰,决心到最后会全部推倒。”莎士比亚合上了书,干脆利落。“你真的有那份觉悟吗?将一切的一切如同柴火一样投入,将最后的愿望托付于救世这份热枕之中,尽头却依然是未知朦胧,这份觉悟,你具备吗?”“这份伟业不容阻挠,这份悲愿必将画上完美的句号,为此我会赌上一切,生命、灵魂、延续,我都会像投入薪柴一样投入进去。”看着眼前的大文豪,魔术师痛快回答道。其中蕴含的决意,绝对不逊色于莎翁笔下最富有行动力和决心的主角。“没错,没有这样的觉悟可不行。”对于玛奇里坚定的意志,名为莎士比亚的从者赞同的点了点头,随后收起了轻佻的表情,认真说道:“但是尽管拥有觉悟,也不能保证结果一定如愿。如果努力就能获得想要的结果,那在这个世界上,努力就是最不公平的东西。”“但起码我可以把自己变成筹码,我的一切会成为基石,王的伟业会在这上面拔地而起。那我又与棋手有何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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