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我还不到二十周岁,不想这么快成家。不过主要原因是我爸,经常抽我,说我没长大。在部队里被打,不敢还手;在家里被打,不能还手。我很苦恼,前些天听说东阳哥给小越找保镖,我大喜过望,主动请缨。昨天交接完工作后,我就开始准备,今天凌晨上车出发,刚好赶上吃午餐。”
“你确实像个没长大的孩子!”简越腹诽一阵后无可奈何。简东阳没说错,庞文社开朗活泼,没架子,没偏见,很好相处。可是如果庞文社当保镖,以后想耍些小动作就困难了。不过这件事没那么简单,简东阳是一举三得,既帮了老同事的忙,拉近了关系,又将他置于受控状态。从目前了解到的和推断出来的信息判断,简东阳是铁了心要将“亲兄弟明算账”的原则执行到底。一旦云越机械度过艰难的日子,简东阳夫妻肯定会生第二个孩子,以后这个带有“越”字的公司将跟他没什么关系。当然简东阳也说得很清楚——云越的“越”指的是越明,而不是简越。
“罢了,他是我伯父,如果没有他在中间搀和,就没有我,帮他找宝贝算是报恩吧。”话虽如此,简越心中还是有些不舒服。他在澄溪生活十多年,见多了俞家的和睦,一直理解不了简东阳对亲情的态度。对简东阳来说,似乎隔代的亲情只是一种责任,而不是心灵的依靠。他这种态度也许跟兄弟之间奇怪的感情状态有关,十有**是这样。每个人每个家庭都有自己的活法,谈不上谁对谁错,就这样放下吧。
正想着,康谢笑道:“小越叫你‘哥’,你叫简总‘哥’,他叫简总‘伯父’,这个辈分似乎有些乱啊。”
“各交各的呗,”庞文社满不在乎,“东阳哥还叫我爸‘哥’呢。”随即笑道:“我以前叫的时候,我爸总要瞪我,说应该叫‘叔叔’,可是东阳哥只比我大11岁,‘叔叔’我实在叫不出口。同理,我比小越大13岁,但我13岁的时候绝对生不了孩子,所以他只能叫我‘哥’,而不是‘叔叔’。我也不想他叫‘叔叔’,因为那意味着我老了,老了可不是件愉快的事。”
康谢呵呵直笑,接着问起庞文社在部队时的故事,后者顺势打开话匣子滔滔不绝。简越隐隐觉得有些不妙,在前世,康谢是先出来打工,后返乡入伍,而且一呆就是多年。他现在对部队如此感兴趣,说不定将来会走。别人不知道他的性格,简越可不陌生,这个看似随和的家伙有些方面很倔,比如祖宅的事,工薪阶层花500多万在县级市买一套房子,简直是疯了。
“吃好了,不要影响别人吃饭。”庞文社端起盘子,率先走人。康谢看了一下简越,发现他吃得差不多了,便拿起来,叠在自己的盘子之上带走。
简越拿着筷子很郁闷,在两人来之前,无论什么时候吃完都没人催,而他吃饭一向很慢,喜欢细嚼慢咽——简东阳言传身教养成的习惯。唉,又是简东阳,虽然细嚼慢咽有益身体健康,但还是算了吧。懒得想,跳下板凳,跟着出了门。
两位保镖一丝保镖的自觉都没有,出了食堂开始逛街,还美其名曰熟悉环境,一定要简越带着。至于这个带着是在前面走还是后面走,他们不在乎。大人身高腿长,于是可怜的小屁孩只好吊在后面。
“螃蟹,等等我!”简越走了一阵,体力有些跟不上。
“谁是螃蟹?”庞文社问。
康谢笑道:“还能是谁——你呗,听,庞社,螃蟹,小孩子口齿不清,所以叫成了‘螃蟹’。还有,我觉得你走路有些问题。”
庞文社听完气呼呼地转身,小跑到简越面前,恶狠狠地问道:“你为什么要叫我‘螃蟹’?螃蟹横行霸道,走路不好看,你是在骂我,知道不?”
简越有些晕,心道大哥你也忒单纯了点,真不知道你这十九年是怎么过来的,莫非部队把你打傻了?不过他只敢腹诽一下,庞文社的关系很硬,没什么顾忌的。
“我是在叫康谢,我怎么敢骂你呢。嗯,我觉得‘螃蟹’的绰号更适合你。你要是打我,你就是螃蟹!”
庞文社眼珠一转,笑道:“我不怕你叫我‘螃蟹’,因为我小时候的绰号就叫‘螃蟹’。嗯,我算算啊,我是大螃蟹,康谢是小螃蟹,你是三螃蟹……”
“还是叫‘阿三’比较好。”康谢插嘴。
庞文社连连点头,“‘阿三’简洁好记,以后就叫你‘阿三’。我是大螃蟹,康谢是小螃蟹,你是阿三。”
简越欲哭无泪,兜了一大圈,这个绰号居然又回来了。2010年他去西藏旅游,因为头发过短,帽子又湿了,便用头巾将脑袋缠起来保温,活像个印度阿三,康谢于是取绰号“阿三”。
“我们是一对快乐的螃蟹,横行霸道——”庞文社和康谢勾肩搭背,一起哼起了小曲,还边走边唱,像没长大的孩子。
简越静静地看着,心中窃喜。单纯好,单纯妙,简东阳,我不靠你,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一定要在这个赚钱的黄金时代捞足原始资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