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告,看着是在护沐卉,可何偿不是在护俞言博。他一个副营,家属受欺,军部肯定要派人过来调查。

张兰做的那些事,经得起查吗?

先要五百,后要房产。

他好不容易帮着压下去了,隔天又没事找事地咒骂人家孩子,泥人还有三分性呢,她一而再地挑衅,沐卉不打她打谁!

韩连长甩手走了。

张兰顶着同屋病友各异的目光,涨红了脸,同时也气得浑身发抖。

她一把拉住儿、女的手,朝外走道:“去派出所,妈妈就不信这天下没有公理了。”

俞舒雅吓得不敢吭声。

俞景现任她攥紧手腕拉着走出住院部:“妈妈,我们不能去派出所。”

张兰脚步一顿,低头看着儿子,脸色冰冷道:“你也觉得是妈妈的错,沐卉不该出钱给我看牙?”

俞景现垂眸,看着砖缝里拼命往上生长的小草:“你要真报了警,会有人去农场调查,也会有人来医院找陆医生和你现在的主治医生询问。”

“妈妈,疫苗有限,每一支都有记录。”调查的人只要看下记录或是找陆医生询问一下他当时的情况,就会知道,他虽被颜竟革抓伤了,因为疫苗打得及时并不会传染上狂犬病。

俞景现抬头瞅眼张兰,又道:“五百块钱,可以买很多东西。”更何况是房子。

他虽不清楚徐汇区一套公寓房要多少钱,却知道姥姥家在新式弄堂二楼分得的半个客厅和一间卧室,已让邻居们羡慕万分。

而就那么大一点地方,挤住着姥姥一家十七口。

所以告下来的结果,很可能是沐卉无事,妈妈要担一个讹诈的罪名。

张兰脸色白了白,她比儿子更清楚,一旦她被判定犯有讹诈罪,将会面临什么?

丈夫会跟她离婚。

而她则会回城无望,考学、入职更是别想,光政审就过不了关。

颓然地往路边的长椅上一坐,张兰失控地恨声道:“我不甘心!沐卉一个贱坯子,凭什么打了我,还能全身而退?!”

“贱坯子!”俞舒雅跟着义愤填膺道,“秧宝也是贱坯子。”云阿姨也就给了她一把奶糖,凭什么见了秧宝就喜欢的不行。

俞景现微微皱了下眉,提醒道:“妈妈,云阿姨喜欢乖巧听话、嘴甜的女孩。”

张兰扬手给了女儿一巴掌:“再让我听到你骂人,看我不打死你!”

“哇哇……妈妈方才也骂了……”

颜东铮抱着秧宝坐韩连长的卡车回到农场,沐卉带着俩儿子已经做好了午饭,包的木耳菌子马肉馅饺子。

秧宝在车上睡了一路,一到家立马精神的不行,挣扎着从爸爸怀里下来,拉着大哥、二哥往卡车后面的车斗走。

自行车、云依瑶给的吃食和苏子瑜让拿回来的魔方,飞机、战舰、坦克模型都在上面。

“云阿姨可喜欢我了,亲我的脸蛋、说我香香的、软软的像豆腐一样嫩。”秧宝一手拉着一个哥哥的手,摇晃着头上的冲天炮,心情那个飞扬啊,“她给我们拿了好多好吃的,有橘子、苹果、鸡蛋糕、牛肉罐头,还有、还有……”

记不清了,秧宝转而又道:“她家有个小哥哥,不是太聪明的样子,借了我的大红公鸡玩儿,拿东西拆开,我腿上的针拔掉和爸爸都要回来了,他还没有组装好。哦,他拿了魔方和一堆木头模型给我,说让大哥你组组看。”

颜懿洋等她说完:“云阿姨是谁?”

“云阿姨?”秧宝一时被他问住了,松开老二的手,挠挠头,扭头问前面拉着连长进屋吃饭的颜东铮,“爸爸,云阿姨是谁呀?”

“云依瑶。”颜东铮回头跟大儿子道,“她丈夫苏奇胜跟你妹妹一样被蝎子蛰到了脚踝。”

颜懿洋瞬间明白了,也就是说,苏奇胜跟妹妹共有一个主治医生——陆铭。

病症一样,遇到了肯定要交流几句。

秧宝这么可爱,得人喜欢亦不足为奇。

说话间,老二已经闻着味儿,三两下爬上车斗,抱了满满一网兜吃食往下递。

颜懿洋伸手接住,夸道:“竟革真棒!”

竟然没有扯开网兜吃独食,说明连日的教导还是起了作用。

“小哥棒棒哒!”秧宝连连冲老二比心。

颜竟革被夸得开心,不用大哥、妹妹要求,转身进去,又抱了一网兜吃食出来,接着是魔方、模型。

颜懿洋一一接放在地上,等老二从上面跳下来,兄妹仨各抱了部分往屋里走。

沐卉接过颜懿洋怀里的两个网兜放进屋里,招呼老二、秧宝洗手吃饭,她则爬上车斗,将自行车放下来,拿了两饭盒饺子给老大:“快去快回。”

颜懿洋点点头,饭盒往车篮里一放,骑上车就走,一盒给连长家送去,一盒给司务长。

沐卉又盛了一碗,让洗好手的老二给丰饮香送去。

家里还有半瓶酒,屋里,颜东铮已经给连长满上,拿回来的肉罐头开了一罐。

韩连长摆摆手:“不喝。现在还头疼呢。”

颜东铮见此,也不劝,只把满满一大盘饺子往他面前一放,另端了蒜汁给他,肉罐头也往他手边移了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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