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

沐卉将老二抱在车座上坐好,推起自行车道:“颜同志,回头得好好谢谢连长,要不是他让你去学校教书,就凭你这干活的能力,咱家得跟着你喝西北风。”

颜东铮揉揉肩,笑道:“家里还剩多少马肉?”

沐卉立马护食地咳了声,一本正经道:“礼轻情意重,心意到了就成,马肉就算了,咱家俩伤员正需要那点肉补补身子呢,连长那里,我看就送些香蕉、菠萝、点心吧。”

颜东铮忍着笑,从善如流地点点头:“行,听你的。”

他答应的这么爽快,沐卉却不由反省了下自己:“会不会太少了?再加瓶罐头,一包红糖吧。连长来来回回地的为咱家的事也没少辛苦。为找竟革,光鸡就填进去两只。我这从医院回来几天了,在外从没听嫂子抱怨过一句。”

颜东铮弯腰抱起累得走不动的老大:“咱家你做主。”

张兰的牙,修是没法修了,沪市来的医生看后,给出了建议,戴假牙。

年纪轻轻的戴假牙,张兰要崩溃了。

而且假牙,一时半会儿还做不好,小镇没这技术,得去市里。

“我要办病退!”

知青近来办病退回城的不少,可那都是什么情况,不是得了传染病,就是摔折了胳膊腿,不得不回城医治。

哪有缺个牙办病退的,没这先例,连长不同意。

“你不同意,行,我就住在这里不出院了。医药费、住院费,还有吃的、用的、营养品,沐卉得给我出。”

“她敢不给,我就去派出所告她殴打军嫂。”

连长脸一黑:“张兰你是不是讹人讹上瘾了?你的牙是人家沐卉打掉的吗?脸上的两巴掌怎么来的要我提醒你吗?好好的,你不咒人家的儿子‘过劳死’,沐卉能往你脸上招呼?”

“颜竟革拿个鞭子在院子里甩得‘啪啪’响,我还不能说了是吧?颜懿洋,他有教养吗?跟我一个长辈顶嘴。我那是咒他吗,我就是提个建议,让他别整天鬼心眼一堆。”

“胡搅蛮缠!”连长气得给她一个评语,接着又道,“你再这样,我给俞言博打电话了。”

“你打、你打!我巴不得他回来呢,让他看看,他离开后,农场还有谁把他放在眼里,个个都想往他老婆头上踩一脚、抽一巴掌,他要是男人就给我还回去!做不到这个兵我看还是别当了!孬种!”

连长点着她,气得一扭身出了病房,再待会儿,他怕是要开骂。

“娘的,这都是什么事呀!”连长疾步到了院里,掏出烟点燃,深深吸了口。

陆湘打饭回来,路过小花园,看着前面闷头吸烟的男人,惊讶道:“韩连长!你怎么来了?谁住院了?”

狂犬病疫苗拿回来的那天,陆湘和爷爷随车去农场,并在连部医院守了俞景现一夜。当时让食堂给她和爷爷弄饭,安排医院加床给他们休息的就是连长。

“小陆医生,”连长掐灭烟,迎上前道,“我听颜东铮说你爷爷受伤住院了,怎么样,现在好点了吗?”

“好多了。韩连长,你怎么来了?”

“一位职工牙掉了,我带她过来看看。”

“哦。”一个牙,不是什么大问题,陆湘没太在意,“韩连长你吃饭了吗?我打的多,要不要一起吃点?”

“不、不用了,一起来的还有俩孩子,我这就去食堂看看,小陆医生你赶紧吃饭去吧,晚点我再去看望陆医生。”

“行。”

陆湘抱着饭盒进病房,她爷爷跟同病房的苏团长一家三口,以及俞言博已经吃上了。

“湘湘,”苏团长的爱人云依瑶,热情地招呼道,“快过来,我让人做了你爱吃的小炒肉。”

陆湘看桌上几乎没怎么动的小炒肉,欢呼一声:“云姐姐,你真好!我早就馋肉了,偏偏来时没带一两肉票,刚来也没发工资票证。”

陆铭瞪她一眼,笑着跟苏团长夫妻道:“这丫头!都被我惯坏了。”

云依瑶笑道:“湘湘才多大呀,正是爱吃爱玩的时候,能坚持十几年如一日地跟您学针灸,光凭这份毅力就盛过了大多数人,陆老,您别太苛刻。”

“哈哈……她也就这一点可取。”

“爷爷!”陆湘不依地跺了跺脚,打开自己买回来的饭菜一一摆上,招呼大家一起吃。

陆铭笑笑,不说她了,只关切地问道:“怎么去了这么久?”

“哦,方才在小花院遇到农场的韩连长,说了会儿话。他说,等会儿过来看你。”

“谁病了吗?”

“说是陪人过来看牙。”

俞言博听得一愣:“小陆医生说的韩连长,可是上坎坝农场的韩红军?”

陆湘诧异道:“俞副营认识?”

云依瑶笑道:“俞副营在建设兵团工作过几年。74年之后,云省建设兵团就改成上坎坝农场了吧?”后一句,云依瑶问的是丈夫。

俞言博不是丈夫的直接下属,今天之前,云依瑶也只知道军中有这么一个人。

中午接到俞言博的打电话,说实话,云依瑶挺惊讶的。

不过,她很庆幸接完电话就和儿子一起劝动丈夫来了。

陆家祖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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