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沈嬷嬷恭敬地走上前,低声笑道:
“老夫人,夫人公子们都进来多时了,见您在念经就没打扰。”
太师椅上的老夫人这才佯装成一副愤怒的模样,指责起沈嬷嬷来。
“真是的,新媳妇子第一次来,你也不快点提醒,叫人站了这么久,这知道的,是说我岁数大了耳聋眼花,不知道的,还会以为是我老婆子故意给人家下马威呢!你自己去领罚吧!”
被训斥的沈嬷嬷急忙跪在地上,一副甘愿领罚的样子。
这时,就显示出杨氏身为掌家媳妇的眼力见儿来了,只见她从奴仆手里接过茶,恭敬地奉到老夫人面前,满脸堆笑道:
“母亲说的哪里话,您哪里就耳聋眼花了,您呐,不比同辈中人耳聪目明的哩!前日,我见了西珀大将军府的老夫人,人家都说您是有福之人呢!
这小辈们见了您,站在那等着也是应当的,平时在外头不能日日侍奉尽孝心,这好不容易回来了,不说在您身前时时侍奉,这总要尽尽孝心的。
再者,您是长辈又待小辈儿们慈爱,他们也愿意在这陪着的。
我约莫着沈嬷嬷也是这个意思才会不提醒您的。”
老夫人听了杨氏的话,拍腿笑了两声,显然是被这话哄的高兴。
接过茶,吹了吹浮在上面的茶叶,喝了一口,念叨了句,好茶。
接着,看了一眼在地上跪着不敢起身的沈嬷嬷,笑呵呵地说道:
“素澜,还不谢谢夫人替你求情?”
沈嬷嬷也是很上道儿,站起身来感谢杨氏。
杨氏可是看出来这不过是人家主仆演的戏,哪里敢真的受人家沈嬷嬷的谢,赶紧将人扶起来,陪笑。
“行了,你去厨房看看那定胜糕做好了吗?做好了叫人端上来。
我跟小子、丫头们说说话儿。”
老夫人吩咐道。
沈嬷嬷奉命下去。
除了我和苏煜以外,其他人都被告了坐,由统一穿着青衣的丫鬟端上茶来给每一个人。
而小的几个,譬如萧炤和萧灿、萧焕三人身旁的桌子上都放有小孩子吃的小糕点以及糖果,可谓周到。
“煜儿,走过来,让祖母瞧瞧。”
苏煜听了老夫人的吩咐,下意识皱了皱眉,却还是走上前去,只见老夫人伸出手捏了捏苏煜的肩膀,言语间有些担忧之色。
“脸色还是这样苍白,也不见胖。”
接着话锋一转,试探道:
“我听说,一直伺候你的老医师回老家了,一直没回来,我叫人去寻,乡里人都说,他自都城回来一病不起,你知道么?”
话落,老夫人盯着苏煜,眼神锐利,哪还有刚才的慈爱模样。
苏煜装作回忆的模样,许久,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笑着说道:
“祖母不说,孙儿都要忘了这人了,祖母您有所不知,这老医师平日伺候我不太尽心。那日,我叫怀瑾说了他几句,他就不知怎的,竟不告而别了,孙儿也还纳闷呢!
祖母既然提起来,孙儿也要找他呢,这般言而无信,可要叫人好好治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