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量的信息铺天盖地,如海潮汹涌,冲击得苏茉头痛欲裂,她死死咬着牙,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音,手扶着床板,整张床吱吱咋咋,若此时苏茉清醒,不知道会不会联想到某一种运动,也会有这般激烈的声响。

脑袋像是要爆炸了,神识就像是要被湮灭。好在这种状况只持续数十秒,苏茉终于缓过气来,此刻她才发现,她身已经湿透了,风从窗户吹进来,令她的头脑更清醒了几分的同时,也令她感到身上一股寒意。

再换衣服已经是不可能了。她就两身衣服,再换,明天就没穿的了。苏茉只当刚才死里逃生是冰晶石带给她的后遗症,并没有多想。边往外走时,她只轻轻动了个念头,没想到脑海中便浮现出一串的字符。

“吾乃宇宙先天道统一脉真传,迄今三百五十万年余……”

苏茉一看便打住,这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还三百五十万年余,宇宙鸿蒙到现在也不过这点年头好不好?不过,即便她不想,脑子里也跟放电影一般,竟然是一部风水传承,名叫《地脉道》,从那些信息中,苏茉知道,这只是一部上篇,可正赶上她现在急需这玩意儿。

村东头李老三的老爹,还等着她送到坟地里去呢。

越往东走,吹锣打鼓的声音越是响亮,白压压一片的孝子贤孙围在门口,不断地向这边张望,很是热闹。苏茉不由得在心里啐了一口。这李老三夫妇俩真不是东西,自己老爹活着的时候不孝顺,人都死了,摆这么大的阵仗送葬,做给谁看呢?

“苏茉,你总算来了!”

再跨过一条小沟,便到了李老三家了。苏茉才要抬脚,从草垛子后面钻出一个人来,一把拉住了苏茉。苏茉吓了一跳,见是雷霜,不由得好气,“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她前后看了一下,这草垛子当头,一直是李老三刚死的老爹栖身的地方,雷霜也敢躲在这里,还真是胆大呢。正想着,草垛子后面再次走出一个人,是雷奎,走了出来,一脸担忧地看着苏茉,道:“苏茉,你真的要去送李老书记?我听我爹说,他们家邪气很重,搞不好会沾上晦气呢。”

雷奎口中的李老书记便是李老三的爹。李老三家几代都是雷家村的书记,几乎成世袭的了。李老三兄弟三人,都是党员,其中李老二自己也是雷家村的村支书,从父亲手中接过村书记这个职位之后,李老二便开始走上层路线,这些年来,李家理所当然地成了雷家村的首富,高楼大院,男人们进出开着桑塔拉,女人们穿金戴银,连和苏茉一起上初中的李圆圆都是骑着崭新的永久牌自行车,一副“富二代”的德性。

而给李家打好良好基础的李老书记,自从去年冬天病了之后,就被李家三兄弟给撵了出来,用油布在打谷场下面的草垛子边上搭了个棚子,两条长板凳上架着一块破门板,李老书记吃喝拉撒就在那上面了,就是大年三十那一日,三兄弟都没让李老书记进过门。

今年春上,梅雨季节里,苏茉从学校回来进过这草垛子边上时,听到李老书记在叫渴。苏茉心里有事,顺脚走了进去,那里面一股臭味自然是不必说,黑麻麻的一片草把虫子几乎要把李老书记给淹没了。

这草把虫子是一种形似蜈蚣的多脚昆虫,后背黑色,喜欢生活在潮湿阴暗的地方,又不喜雨水。平常草垛子里就喜欢藏这种虫子,此刻李老书记的棚子自然是这些虫子的最佳栖身场所了。

苏茉不忍再看,她拿起李老书记床头的一只碗,也不知道是多久放在这里的,上面长了一层白毛,爬了几只虫。苏茉拿起碗出去,在打谷场旁边的一口池塘里把碗给洗干净了,去雷霜家里要了一碗温水给老人送去。

此时,外面已是阳春三月,雨已经歇下了,天气正好,苏茉把棚子掀起一个角,透了些光亮进来,正好看到了老人的脸。纵横交错的皱纹,带着死灰色的脸膛,一双眼却是泛着精光。苏茉吸了一口气,到底是经过世事的人。

“丫头,你是有话要问我吧?”李老书记得的是尿毒症晚期,身体不好,脑子却很清晰,见苏茉欲言又止,已经是看出了苏茉的来意。

苏茉笑了一下,道:“您要能说就说,不能说也没什么。”

她倒不是想套老人的话才会给老人递一碗水的,说完,她就看向外面的池塘,泛着水光,心里想着,李家三兄弟可真是缺德,故意把老人的棚子搭在这里,指不定是想着老人要是熬不过了,往前爬两步,就能做了这池子里的水鬼了。

若是这么一来,真是坏了这一池子的好水。

“不是老爹我不说,丫头的事,这雷家村里,只怕只有雷老头一个人知道呢。丫头,将来要是能出去,就往省人民医院去找一个叫张一舟的医生。我当时帮雷家送钱过去,见到过那人。”

苏茉知道这恐怕就是唯一的一点线索了,她笑了笑,将手里捏着的一个馒头放在床边,便走了出去。她才一抬头,便看到雷老头从村子西头走来。

一晃,就是两月以前的事了,而如今,看着前面盖了大半个打谷场的油布棚子,还有棚子里的棺材,苏茉什么话都没说,朝李老三家走了过去。

雷霜和雷奎跟在苏茉的后头,紧跑两步,有些习惯了跟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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