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马上就要落山了。

顾北泱察觉到,希月的手痛到不受控制,她率先开口:“阿泱,你看我像不像煮熟了的龙虾?”

毒气导致皮肤变红,希月又穿一身红,可不就是煮熟了的龙虾嘛。

“她不能再走了,否则毒气攻心。”

“果真是专业的,同样在毒气内,你一点事没有,人比人气死人。”希月身子一软,倒在顾北泱怀中。

顾被泱道,“解药。”

袖箭女子迎上顾北泱眼神那一瞬,觉得自己好像变成了冰块,要是她不拿出解药,顾北泱会毫不犹豫的敲碎这块冰。

袖箭女子拿出袖箭,照着手腕就是一刀,比切萝卜还干脆。

“就算没有解药,也不用割腕。”希月觉得越来越累,说话也没了力气。

袖箭女子把手凑到希月嘴边,“喝。阎罗殿的杀手,自小受五毒,百毒不侵,可暂时抵挡一阵。”

希月舔了舔只觉得腥臭的很,像小时候喝药一般,顾北泱拿出一块栗子糕,希月这才开始喝血。

袖箭女子不管自己会被喝多少血,不管会不会失血而亡,倒是看顾北泱手上的栗子糕,看的认真。

顾北泱替希月擦干净嘴上的血迹,希月开口说:“这是栗子糕,你若喜欢,等回了京都,我可赠你。”

闻到这栗子糕的味道,袖箭女子觉得熟悉,从方才开始,她就一直闻到这味道,可是她从未吃过。

希月替解了疑惑:“你来去无踪,难辨方为,阿泱事先在你身后染了栗子糕的香味,我不知你位置,却能闻出栗子糕的香味。”

原是栽在一块栗子糕上,场最佳,苏记栗子糕。

顾北泱抱着希月踏水无痕,轻功卓越,转眼间袖箭女子就被远远的甩在身后。

顾北泱自己中毒都没这么着急,骨毒发作切勿使用内力,顾北泱无心其它,一心只想去往神医谷,万事皆抛与脑后。

顾北泱从天而降,吓得谷神医一阵哆嗦。

“简直无礼!”把酒坛往身后藏了藏。

“谷爷爷,你看我可像煮熟的龙虾。”

“小希月,你这是怎的了?小子郁,快拿药出来。”谷神医把完脉朝屋内一喊。

“说了多次,勿在我名讳前加小字。”少年约莫十七八岁,蓝袍蓝衫蓝冠,气质如兰,挺拔如松,说话间眉头紧皱,手上拿着一白瓷药瓶。

“快快抱到屋里。”

“那你又要我拿药出来!”

“一日十二个时辰,你又是一个时辰都躺着,让你动是为了锻炼你。”

“老不死的!”

桑子郁,被亲身父母抛弃扔到河中,谷神医救下后当做徒弟养。

桑子郁想接过希月,让顾北泱躲过,谷爷爷见此说:“安心吧,这混账小子虽然混账了些,医术还是得了老夫真传的,希月丫头没什么事,你的事比较重。”

顾北泱这才松手,桑子郁接过希月,好重。

顾北泱看着希月垂下的手,心中万般苦涩,若非自己,希月不会遭遇这些!

他望着远方落下的赤阳,远方红烧云卷云,却有一种与天斗的感觉,赤日落下的位置恰好是北罗的方向。

今日之痛百倍偿还。

看起来很帅,赤阳落下,顾北泱骨毒发作,痛弯了腰。

袖箭女子躲在树后,手中一方红帕,本来是白的,现在被血染红的,帕子是希月给的让包扎伤口的,带着淡淡的甜香,萦绕在心中久久无法散去。

今夜注定是个不眠夜。

“啊!”一声比困兽嘶吼还让人心痛的叫声从茅屋内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