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嘤嘤地哭着,在埋头间她听到了仇笛在说:“谢谢!”

谢谢!?她没有明白,抬头时,仇笛复杂地看着她道:“你这样,让我觉得,起码在乎过我……谢谢,在这个环境里,能让别人在乎的机会并不多。”

唐瑛闻言,一时恸动,她紧捂着嘴,眼泪哗哗溢过手指,仇笛抽着纸巾,替她擦拭着,擦了很多张,一直那么小心而专心地擦拭着,唐瑛哽咽着断续道着:“……对不起……是我害了你,那天我根本没醉,买衣服买鞋送表,也是谢纪锋安排好的……我没什么辨解的,她给了我八十万,让我在京城消失……我想我很多年也挣不到这么多……我们之间也不会有什么结果……我就……呜……后来我打电话问你的情况,他很生气,告诉我包小三和你都被人砍成残疾了,再不走我的下场也和你们一样……我……我害怕…”

那声倾诉终于哭出来了,她伏在仇笛的肩膀上,瞬间染湿了一大片,仇笛木然坐着,偶而间会递给她一张纸巾,很快,那一盒子纸抽干净了,而哭声,还在继续。

“那么……你准备去哪儿?”仇笛问,待她哭声稍歇才问道。

唐瑛懵然摇摇头,不清楚,也不知道,像丢了魂一样,她期待地看着仇笛,楚楚可怜地问着:“没救了吗?”

仇笛没有回答,唐瑛失望地呢喃着:“或许我不该这么问,我活该自作自受……我的家境不好,漂在京城就是为了有一天能改变现状,改变生活,我拼命地勤勉,拼命地奉迎,甚至有时候为了钱,下作到连脸都不要了……谢纪锋给我的八十万,除了在你身上安监控,还有个附加条件……是陪汪光明上床。”

仇笛牙齿一咬,脸扭曲了,唐瑛却笑了,她抹了把泪笑着道:“谢谢,看到你也同样在乎着我,我知足了。”

“我们都拿到钱了,可失去的很多东西,永远找不回来了。”仇笛道。

“呵呵,能找回来又如何,被生活逼得不得不出卖自己,如果重新选择一次,我相信我可能还会犯同样的错误。”唐瑛黯然道,纤指拭着眼角,那依然是一个好看的兰花指,它吸引着仇笛的视线,让仇笛陷在深深的悲哀中,无以自拔。

是啊,她很自私、很势利、很功利、很小家子气,很贪财……可她是个女人,是个孤单的,无助的女人。难道谁又给了她更多选择?

良久,唐瑛瞥着无动于衷的仇笛,他平复着情绪问着:“你在等着我求你?如果可以的话,我会做的,那怕跪着求你我也会做……不是求你原谅,而是求你……看在我们曾经的情份上……放过我。”

她轻声说着,艰难地说着,哽咽地说着,说到终处,又有两行清泪流下来,仇笛伸手,粗糙的手指给她拭过,叹了口气问着:“你……还相信我吗?”

信任?这是是个奢侈的话题啊,唐瑛没有犹豫地点点头。

“那就好……自首去吧,这个事情说大很大,是上市企业和境外做空机构的较量,可能会大到死人的程度;不过说小也小,你就是一个把财务数据拿出来的中间人,一口咬死就是谢纪锋教唆你拿回来的,那就没多大事……躲解决不了问题,除非你想归隐山林,一辈子不在社会上混。”仇笛轻轻说着,摩娑过她细腻的脸庞,那是一种柔和而温馨的触感,他微笑着道着:“相信我,不会有多大事,出来很快就有一个新的开始,而且主动检举揭发,最差顶多是个缓刑,甚至更好一点,不追究刑事责任……。”

唐瑛犹豫地听着,仇笛慢慢缩回了手,却被她的两手捉住了,就听仇笛换着口吻又说着:“或许,你不想经历这些……那我也支持你,需要多少钱我给你,带上钱,想办法换个名字,远走高飞吧。”

唐瑛蓦地恸动,豆大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仇笛几次想抽回手,却被她紧紧的捉着,舍不得放手,她一直放在唇边吻着,那泪滴,掉在他的手背上,碎了,碎成了一片好看的湿迹。

过了很久,车开走了,两人一起走的,不卖了。

又过了很久,还不到晚饭时分,罗成仁得到了一个让他兴奋的消息,盛华窃密案的一个重要涉案人、重要证人、原哈曼商务公司副总唐瑛,向办案所在区经侦局……投案自首!

这一行确实都没有省油的灯,唐瑛提供了和汪光明、谢纪锋的通话记录,还有窃取财务数据的影印件,那是她用于自保的最后护身符。

她的自首,让哈曼商务非法窃取盛华商业机密一事,已成定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