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就捡了漏勺捞起来。

过了不多时,对虾也变成橙红色了,于是各人又纷纷捞起虾子吃起来。阮眠眠则从桌上拿起一盘有些半透明的肉泥一样的东西,用小勺子挖成一块一块的投进火锅里。

“眠眠,这是什么,面疙瘩?”陆归没有见过这东西,不过他现在对一品香的新奇玩意儿是越来越好奇了。

阮眠眠扑哧一声笑出来:“王爷,这可比面疙瘩好吃多了,这是穆大哥亲手做的,他把这个叫做虾滑,是用大个的海虾剥去头和皮,剁成肉酱,又加了一些调料和成的,等会儿你尝尝就知道了。”

“看你这么懂,是不是从小就吃这个长大的?”陆归笑得眼睛弯弯。

“害,我在孤儿院长到十五岁,有口饭吃就是顶天的好事了,我所知道的,都是来了一品香之后这短短的半年,这半年的经历竟然比我这前十五年加起来还要丰富。”阮眠眠神色并没有变化,仍然是笑盈盈的。

陆归从前只隐约知道阮眠眠出身并不是很好,却不知道她从孤儿院长大,一时间觉得自己失言,但看阮眠眠好像毫不介意,这道歉的话也就没有说出口,只是再看阮眠眠的时候,眼里多了几分敬佩。

一个还没有及笄的小姑娘,能把人生的苦难看的这么通透,这是大多数人都不能有的。

看着窗外的雪,阮眠眠又絮絮的道:“从前下雪的时候,我们十几个孩子,穿着破烂的动一下都能往外掉棉花的棉衣,挤在大通铺上,谁也睡不着,就这么熬一晚上,时常有人熬不住了,就那么睡过去,再也醒不过来。到了早上那管事的老婆子就进来看我们是不是还活着,没气的就拖出去,再也没见过。”

阮眠眠停顿了一下,接过方大炮递过来的粥:“所以从前我只觉得下雪可怕,好多朋友就是在雪夜里再也睁不开眼了,到了这里我才知道,原来下雪这么漂亮。”

方大炮心疼的拍了拍她的肩膀,阮眠眠回以一笑,像她衣摆上的腊梅一样小巧的绽放。

“这样吧眠眠,我看你也很牵挂你在孤儿院的那些朋友,要不我们等得闲了就挑个晴好的天去看看她们,给她们留点棉衣棉被和吃食。”江心月开口道。

“吃食倒是可以,只是棉衣棉被是不用送的,送了也没用。”阮眠眠怅然一笑。

“这是为何?”穆如清问道。

“吃食当场吃了做不得假,可是棉衣棉被这些东西,咱们前脚走,老婆子后脚就会夺了去,或卖了换钱吃酒,或拿回去给她家里用,总不会让我们真的得到的,不过是空欢喜一场。”

“什么?竟有这等事?难道没人管吗?”江心月侠女自然是看不得这种肮脏的行为,顿时怒气冲天。

“谁会为了一群没有亲人朋友的孤儿去打抱不平,再说孤儿院里关起门来的事情轻易不会让外人知道。比这还恶心的事情还有呢,每年都会有不少孩子被城里的铺子挑去做奴隶,或者是大户人家挑了有姿色的女孩子去做丫鬟或者小妾,都是常有的。”阮眠眠脸色平静,可眼睛里的伤感做不得假。

“我们眠眠生的这样漂亮,还好没有被这些坏人发现。”方大炮听完只觉得她这些年不容易,默默的叹了口气。

“那是因为我聪明,每次有这些不怀好意的人来,我都把自己脸上抹上泥巴,或者是跑到隔壁老瞎子哪里去躲一躲,从来都没有人发现。”阮眠眠抿嘴一笑。

“这些畜生竟然这么可恶,等我进宫之后去跟陛下说一说,这国家里这么多孤儿院,本来应该是爱护可怜孩子的地方,却成了多少孩子的噩梦和地狱,”江心月坚定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