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净铺满白布的街道之上,时不时的出现一列列肃穆威严,身着黄金盔甲,手握长枪的出勤士兵。

他们每个人的左手手臂之上都系了一根白布条,右手单撑一根几尺长的精品长枪,枪头直指苍穹,长枪之上也系着一根随风飘扬的白布条。

皇帝亲军御林军都做出如此阵势,圈点最近发生的大事,只有寒柳关军覆没的十万武月军有此殊荣。

消息从寒柳关传来几天了,几天来整个月荨城一直是凄冷的状态,据说要持续七天,等待将士们的亡灵归天,才恢复往日的繁荣。

说到底,更是为了祭奠辉月王天培国唯一惨死的亲孙子天胤。

老将军戎马一生,所有的儿子相继为武月帝国陨落疆场,就连唯一的孙子也痛失而去。

百姓哀怜,皇帝痛心,国运转衰。

皇宫,敞亮通明的内殿之中,金碧辉煌,气势恢宏,虽说是白天,可殿内依旧燃烧着不灭的长明灯,其中燃烧着一颗赤血石,袅袅的黑烟腾空飘荡,盘绕在殿内。

赤血石,用作祭天祭神祭死人的,燃烧之时会散发出扑鼻的异香。

死去的人在世上经历太多的坎坷辛酸,因此,世人用赤血石的异香告慰死者,希望其在阴间过的体面。

赤血石此等阴间污秽之物燃烧在神圣的皇宫之中,显然不妥,更是有违祖训,但一切都是由金鸾龙椅之上的“那位”安排,嘈杂的闲语便也少了一些。

内殿之中,一名身着龙纹黄袍的老者负手而立,背朝着匍匐在地请安的大臣。

他面容坚毅,眉宇之间透露着威严之气,显然是久居高位的霸者之气。在其面前,隐约有气息升腾,红炎似雷,发出低沉轰鸣之声。

大殿之下,群臣身着官服叩拜不起。

显然老者身份尊贵无疑,便是武月帝国当今的皇帝武烈帝武穹。

“你们退下吧!朕乏了。”

许久之后,武穹打破大殿沉重的氛围,紧闭浑浊的双眸,忍泪失声道。

“陛下,臣有事要奏,此次武月军十万将士惨死寒柳关,臣以为是辉月王之孙天胤指挥失误所致,我国本以收复疆土,根本没必要继续深入敌军腹地,而天胤却未得到朝廷命令私自乘胜追击,理应重罚。”

礼部尚书郭攸之手持龟甲玉輔,义正言辞道。

“陛下,臣也有话要说,虽说我武月帝国吃了败仗,十万武月军军覆没,可这种战况前朝更是数不胜数,先祖们并未以国礼葬之,而陛下为了区区十万将士,自损皇室尊严是否不妥?”

御前侍郎沈涛付议道。

“对啊!以国礼厚葬将士们,这种殊荣只有皇亲贵胄才能享有,陛下此举着实不符常理。”

“陛下还授予辉月王之孙天胤为一等忠烈王,以太子之礼葬之,这根本有违伦理纲常,实在不妥。”

顿时,大殿之中各方势力纷纷表态,控诉天胤及其武月军没有足够的功勋战绩,不满之意传遍大厅。

唯有兵部没有任何的表态之意,他们虔诚的跪在大殿之中,姿态不曾改变。

在一排排白银盔甲的武将前面,一个单膝跪地的老头,身着黑色铠甲。

他满头许久未梳妆的蓬松白发,一双泛黄的眼睛凹陷在枯瘦的颧骨之内,眼睛周围遍布一圈圈黑色的印记,还夹杂的些许的红印,一看便是许久未睡,以泪洗面的症状。

他,便是武月帝国的传奇人物,疆场之上的战神辉月王天培国。也只有他,能被皇帝施恩不行跪拜之礼。

“诸位爱卿,朕,心寒啊!”

武穹转身看向单膝而跪沉默不语的天培国,目光涣散,魂不守舍,随即一股怒气直上心头,一股不详的肃杀之气席卷大殿。

“整整十万武月军,十万个家庭流离失所,知道我武月帝国代价有多么惨重吗?”

“你们这群只知道拿着朝廷俸禄,却难辨是非的饭桶们。若是你们的孩子死在战场之上,你们恐怕会哭着闹着找朕做主吧!”

“还要怪罪朕的忠烈王擅离职守,不听命令,若不是他替朕守住了这泱泱江山,靠你们,能守得住吗?”

武烈帝看向一声不吭的武将们,眼底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狡黠戾气,恢宏的帝王之气压迫众人额头直冒冷汗。

大殿之中噤若寒蝉,没有一个人敢抵触帝王的怒气。

“部退下吧!辉月王留下来。”

少顷之后,武穹开口打断了打殿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