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忍住,同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几句,倒是希望两个小的赶紧结婚,婚后搬来崔家住,不待他屋檐下。

小峻兄妹俩吃的苦,他现在就是给再多钱也弥补不了的。

可她一会儿又觉着孙女还小,谈婚论嫁为时过早,心里实在是矛盾。

绿真可管不了这么多,没几天办好护照,就跟春晖和她的朋友坐上飞往纽约的飞机了。

黄外公听说绿真要去美国,专程从深圳回来一趟,还带着早就念叨要来看望绿真姐姐的小妞妞,却哪里知道居然在半路跟绿真错过了,他们赶到家的时候,绿真飞机已经上天了。

一个妞妞,一个牛牛,在石兰省口音里就是一个发音,小姑娘经常听不懂大人们到底是叫她还是叫小弟弟。倒是兰艳,怕闺女在人家里说错话,又不好说要走的话,就整天带她出去外头玩,玩着玩着来到火车站,跟正准备出门卸货的罗德胜撞见了。

两个人一愣,傻眼了。

要不怎么说缘分呢?

罗德胜当年四处找妹妹的时候,听说有人在河南见过罗小妹,遂在河南待过两年,偷偷租的就是兰家房子,当时兰艳才刚高中毕业,市面上还没人敢投机倒把租房子,更何况还是给投机倒把分子租房子,居委会举报都是有奖的!

兰家是看他可怜,又感动于他的一片护妹之心,才勉为其难以极低的价格收留他,谁知愣是找不到妹妹,他一住就是两年,渐渐的跟兰艳也志趣相投起来。

罗德胜走南闯北,见识广阔,性格沉稳,说话也比她身边的同龄男生更有见地。兰艳下乡到村里当代课老师,青春年少,活泼可爱,每每总是能让罗德胜忘记忧愁,开怀大笑。

两个人本来也算情投意合,奈何兰家人不同意她找个投机倒把的外地小子,罗德胜也无心成家,不得不分开了。

兰艳单身了几年,直到年纪大了,父母不得不逼着她嫁给一名本地人。男人虽然没啥大本事,但勤劳能干,也知道疼老婆,婚后两年有了小妞妞,可惜好景不长,没多久男人就病死了,兰艳为了讨生活,带着婆婆和小闺女南下广州,后来听人说设立特区后,蛇口生意好做,她们又去了深圳。

这一去,就是八年,他们有足足十多年没见了。

其实,罗德胜经过河南的时候也常去兰家老宅看看,可兰家父母去世,跟邻居打听兰艳的消息也只听说她嫁人了,他又找到她夫家所在的村子,听说她男人死了,她带着仅剩的婆婆南下,可具体去了哪儿,却谁也说不清。

这一晃,就是几年。

等他找回小妹,被父母催婚的时候,他常常想起当年那个让他仰头大笑的小姑娘。

缘分这东西真是说不清的,他昨天还在为父母催着相亲而苦恼,后悔当年没有勇敢的迈出一步,今天居然就在家门口遇见十多年前的初恋……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八岁的妞妞拽了拽妈妈的手,小声说:“那个叔叔好奇怪,他怎么看着妈妈哭了呀?”

兰艳的眼泪也是“吧嗒吧嗒”掉,扭头就走。

妞妞看看怪叔叔,又看看妈妈,最终还是追上妈妈脚步。

罗德胜没敢追她们,自己今天又没刮胡子,身上还穿着卸货的工作服,活脱脱一个进城务工的农民形象,还是凶巴巴那种……他怕吓到她们,远远的跟了一路,直到看着她们进了顾家大门一直没出来,他才放心。

原来是来绿真家的,那就不着急,晚上正好要去看绿真的小侄儿。

牛牛这头在办满月酒,绿真已经在美国游历了大半月,把东西海岸主要大城市玩了个遍,也跟电脑公司谈妥了业务,亲眼见过秋萍四人的学习“场所”——全美最大的电脑配件生产工厂。

人家那一全套全自动的设备,真是看得她眼馋不已。

饶是如此,美国人依然不满足,闹着要时薪,要保险,要福利,要免税……这么高的收入要是放中国人身上,抢破头有的是人干,谁还会闹这闹那?哪怕只是三分之一的工资,也能让大学生争先恐后。

这说明什么?

说明咱们国家跟发达资本主义国家之间的差距不是一星半点,不是马六甲海峡,是至少半个世纪!

尤其美国人几乎人手一台的电脑小汽车,各种大型超级市场,衣食住行一应俱全,不用跟售货员打交道,自己选了再付钱……绿真眼睛都绿了,这样方便快捷,甚至“自由”的生活,难怪那么多高知分子削尖了脑袋也要出来!

可以说,没出来之前,崔绿真对自己国家的发展还是挺满意和自豪的,毕竟参照物是她刚有记忆的1970年,可现在?她有种被打击到的挫败感。

不行不行,得加快脚步,让同胞们也过上这样的日子。

美国人没想到,隔着电话线跟他们合作的“企业家”居然是一名年仅二十出头的女大学生,更没想到她来趟美国啥也不要啥也不买,就买了二十台电脑。

据说,在她的国家,电脑还不能上网呢,她买去干啥?

绿真可没心情同他们解释,学校已经开学了,她带上电脑,告别秋萍四人,于一个清晨回到北京。二十台电脑她是这么分配的:她菲菲胡峻每人一台,即将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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