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的兵马围过来了!”

夜色昏沉,殿中烛火通明,司马玹坐在案后,仿佛从未离开过,永远埋首在这政务之间,他抬起脸来,神情有些错愕:“朕已下令让他禁足府中待查,他如何还能够调兵?”

说话间高平入了殿,跪在地上,左手扶着右臂,指缝里还渗出血来:“微臣无能,封了义城侯行邸,还是让他跑了。”

司马玹捏了捏眉心,片刻后道:“太尉不必惊慌,走到这步本也早有预料,朕必须站出来护住都城。”他站起了身来,身上的龙袍在地上拉出一道斜斜地长影,“传旨下去,朕亲率禁军固守都城。”

司马玹准备出宫时,白唤梅追到了宫门口来,浑身罩在宽大的披风里,发髻微垂,显然是从床榻上听闻了此事便匆匆赶来送行了。

她从宫女手中接过披风给司马玹系上,满脸担忧:“陛下一定要注意安。”

司马玹点了点头:“爱妃放心,朕若连都城都守不住,如何能身为帝王呢?”

白唤梅鼓足勇气握了他的手,很是自责:“若非为了拒绝纳妃,也不会走到这一步,这都是臣妾的错。”

司马玹笑了笑:“朕自己做的决定,岂能怪爱妃呢。”他拍了拍她的手背,“回去吧,等朕回来。”

白唤梅松手退开,目送他背影离宫而去,头一次生出骄傲之感。

这是她的丈夫,虽然温和,却也是能顶天立地的帝王。

夜深人静,一队人马正在加速赶路。

二十几人分成前后两路护送,中间的马车并不宽大,却挤了三个人。

郗清歪头搭脑地靠在车门边打瞌睡,头顶悬着的灯笼随着颠簸的马车摇摇晃晃的,像是随时会掉下来。

他都睡得迷迷糊糊了,嘴里还不忘唠叨:“为何半夜反而要快马加鞭地赶路啊,天天这般,我要困死了。”

话音未落,只听“咚”的一声响,一支箭羽穿透车厢扎了进来,就在他眼前。

他呆了呆,连忙往白檀身边缩。

白檀推开他:“看到没?这就是原因,不想被追杀就得晚上赶路,庾世道的人肯定还盯着吴郡呢。”

车马又快了一分,司马瑨默默盯着郗清,直到他识趣地坐回门边去。

马车虽然行驶地快,但后方的追兵还是追了上来。上路这段时日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情形,郗清担心地睡不着,悄悄揭开帘子往外看去,后方黑乎乎的几道人影,对他们紧追不舍。

后方护送的人手去应付了一番,回来后紧贴着马车向司马瑨禀报:“有人解决了他们,是个鲜卑人。”

司马瑨“嗯”了一声。

看来段鉴还算尽忠职守。

去吴郡的一路就见识过这些事了,白檀早淡定了,外面有追兵也止不住她打瞌睡。

司马瑨揽了她靠在自己肩头,她也不客气,就挨着他睡了。

郗清见她胆子这么大,不能丢脸,遂也歪头挨着车厢去睡了。

司马瑨也合眼浅眠,到了后半夜,马车停了一下,王焕之的脸探了进来,扫了一圈车中情形,视线在靠着司马瑨的白檀身上停了停,暧昧地挑了挑眉。

司马瑨睁眼看过去:“你都来了,说明我们离都城已经很近了。”

王焕之笑呵呵的:“可不是,多日不见,殿下貌美依旧,啧啧啧。”

司马瑨冷脸:“直接说正事。”

“唉,正事便是历阳王倒戈告了庾世道,庾世道铤而走险兵围都城了。”

司马瑨点头,面前的郗清忽然张牙舞爪地嚎了一嗓子:“嗷,别杀我,我是好人!我是好人啊!”

司马瑨伸腿踹了他一脚,他才清醒过来,笑眯眯地摸摸脸颊:“哎哟,又梦到叛军了,嘿嘿……”

王焕之安抚地拍了一下他的肩:“可怜呐。”

郗清一见他就嫌弃,掸了掸被他拍过的肩头,往里坐了坐。

白檀被他们的响动惊醒,坐正身子后的第一件事是先暗搓搓地摸了摸嘴角。

嗯,很好,没流口水。

平常端着师表端习惯了,她随时都很注意自己的形象的。

揭帘朝外看了一眼,黑暗中什么都看不清,原来这么快就要到都城了。

东篱门外三十里处,庾世道在此扎营。

中军大帐中烛火摇曳,他立在当中,宽衫斜披,手握书卷,竟然还挺闲适从容。

司马烨想不开倒戈就倒戈吧,没了他儿子还可以立别人。

广陵王那个老不死刚得了个重孙子,才两个月,做傀儡更适合。不过他这次可能不是立储君,而是要立新帝了。

他丢下书卷,换上戎装,走出营帐点兵。

天光破晓时分,他带着两万人马到了东篱门下,另外三处城门都由他的心腹将领率领人马堵住了,唯有此处城门距离宫门最近,必须他亲自前来才是。

城门在稀薄的天光里黑沉沉地像是凶兽一般蛰伏在那里,下面是白练一般的护城河。城头上方早已站满了守军,个个举着火把严阵以待。

原本就快到该开城的时间了,但今日想要进出城门的百姓必然已经躲避得远远的了。

庾世道打马向前行进了几步,看着城头中央站着的人,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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