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剑让她抱着娃娃:“好好感受一下,漂亮吧?”又俯下身攀着她的肩膀在她耳朵边说,“你不应该每天都穿得灰突突的,像这样打扮着,多漂亮呀。”

其实秦溪从来就没有穿得灰突突过。秦舟很会打扮孩子,尽管钱不够,衣服也是地摊上淘来的,但她总是尽可能地把秦溪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小女孩们穿的鲜艳颜色的衣服,她也有穿。

自进了易家后,衣服就更是上了档次,像秦溪那天,穿的就是一件黑色的打底裤蓬蓬裙假两件套,里面是米白的高领毛衣,外罩一件红色的毛呢风衣外套,她身瘦个高,这样穿起来很有气质,也很显少女的纯净甜美。

秦溪感觉到了易剑话里不同寻常的暧昧,她有些不自在地动了动,想要挣出他的怀抱。

易剑却将她一把搂起来,在他房间里那张大沙发椅上坐下,握着她的手一点一点去摸她怀里的娃娃:“这里,像你吧?眼睛黑漆漆的,像是两潭深水,一不小心就把人勾进去了……还有这里,书上说的,手如柔夷,肤如凝脂,滑腻似酥……”

他的声音越说越低沉,越说话越露骨直白,那些抚摸,感觉就像是透过娃娃在摸着她一样。秦溪心里发毛,吓得面色素白,一边挣扎一边颤着声音说:“哥哥,我不看了!哥哥,你让我走吧!”

易剑却紧紧地搂住她,抓着她的手罩在娃娃的胸口处,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按了哪里的机关,那个娃娃顿时就“嗯嗯哦哦”十分不堪地叫唤了起来。

秦溪再小再不懂,也知道易剑对她做的这些事是不好的。

尤其是易剑还含了她的耳垂,一边喘着粗气在她耳朵边说:“妹妹,再叫两声哥哥,它叫得再好听,总没有你叫得这么动人。”然后一边就摸了他的手往他的裤下摸去。

秦溪当时的感觉就像是被雷劈到了,她用力地跳起来,几乎是使尽了蛮力哭喊挣扎,不知道是她用的力实在太大,还是当时的易剑其实还是有些怕的,他终究还是放开了她。

秦溪逃命一样地逃回了自己房间,将门反锁牢后躲到床上,整个人吓得瑟瑟发抖。

后来易剑跟她说,他只是做了那个年纪的男人们都会做的事情,扶着她的膝盖,柔声细语地哄她说以后再也不会那样吓唬她了。

那是秦溪第一回知道,原来男人们会做那么可怕又羞耻的事。

她也就真的没有把那事情告诉秦舟,只因易剑还说过,如果让他爸爸或者她妈妈知道了这件事,大人们只会觉得是她勾引了他,然后,他们会认为是她妈妈没教好她,把她们母女赶出去。

赶出去,意味着她们会继续颠沛流离,意味着妈妈不得不早出晚归去推销她的产品,和各种各样的男人女人周旋,被醉酒的男人半夜踢门,被疯狂的女人追着打骂……

秦溪很知道秦舟对这次婚姻的期待,虽然易仲平在她的眼里长得很可怕,但她看得出,妈妈望着易叔叔的眼睛里,有幸福,也有满足。

她不想轻易毁了这份安定,于是只有选择沉默,一路沉默。

身后传来房锁启动的“咔嗒”声。

秦溪收回思绪,转身看到叶明诚探身出来,手上还提着一件黑色的大衣,努力地端详了一下,确定这边走廊上站的是个人后,他说:“喂,你来帮我看一下。”

秦溪很想提醒他,她叫秦溪,如果他不愿意叫她的名字,至少,像昨天那样喊她“秦小姐”也可以吧?

总是“喂”来“喂”去的,感觉上她真的好无足轻重一样……

她跟着他走进去,叶明诚将手上的大衣穿上身,站到她面前,微微摊开了双手问:“这样穿着有问题吗?”

秦溪看一眼,顿觉凝噎,她觉得自己应该收回之前的话,他并不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他确实是一个实打实的男人。

而且此男人堪称玉树临风、淑人君子、其仪不忒。

她不由自主地点头,说:“挺好。”末了才想起,“你要出门去?”

这么冷的天,而且还是天气这么不好的时候?

秦溪真觉得叶明诚有些自己给自己找罪受。

可能是她语气中有着过于明显的惊讶,叶明诚瞪了她一眼:“穿这样不出去难道还坐家里?”

口气略有些臭,秦溪摸不准他是因为眼睛不舒服所以借机撒火还是真遇到了什么事,就也乖乖地进去帮他整理药箱,一回头,看到叶明诚伸手取过眼镜戴上后,复又站到穿衣镜前凑近了在看。

秦溪只觉得好笑,他本来视力就已经不好了,还戴一副大墨镜——黑区区的,叶少爷到底是想看什么呢?

笑容尚未隐去,叶明诚突然偏头看过来,惊得秦溪呛了一下。忽想起他这会就是个半盲人,便觉胆气壮了一些,将手上的药箱往他手里递过去,一边还流利地说着医嘱:“出门后要小心眼睛不能受风,不能碰不干净的东西,如果流眼泪,请一定不要用手直接揉,要记得拿药棉,药棉就在这箱子最上面,一大包软棉棉的很好分辩,还有再过半小时,你得再用一次眼药,眼药在……”

叶明诚打断她,奇怪地问:“你告诉我这些做什么?”

秦溪看着她,语气比他还奇怪:“你不是要出门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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