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训之后过几天才要去学校报道,可以在家里好好休息先。

张不让心里还记挂着苏未凉,但打过去的电话,一开始还显示未接通,到后来就变成已关机。

对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张不让更希望只是手机没电了关机而已,有些心绪不宁的收拾好东西,犹豫着要不要去苏未凉家看看的同时又在想百度地图更新没。

就苏未凉家的那个路走的那么弯弯绕绕,不管高中的时候去了几回打游戏,张不让依然不记得路,并且会可耻的迷路,所以从来都是苏未凉来回接送的贵宾级待遇。

他叹了口气勉强模糊的回忆起苏未凉家的地址,打开手机百度地图开始查找……然后手机响了。

一个电话忽然插了进来,起先张不让眼睛一亮,等辨认出这是谁的号码,表情又迅速沉了下来。捏紧手机,抿了唇不说话,嗡嗡声一直在手心里发响震动。

【想接就接吧。】

“我想挂。”

【……】

在小八眼里,张不让就不是个会逃避的人,永远都迎难而上不会退缩。然而凡事都有例外,有些时候不会退缩是因为不得不硬着头皮去上。

张不让没得商量的摁掉了,放轻松的吐了口气,一时间也忘了他原本打算是要去找找苏未凉。只是思绪纷杂的觉得太过烦乱,也许是因为军训的日子漫长的导致他遗忘了本有的烦恼,他怎么忘了还有个郑容予虎视眈眈呢。

应该怎么办呢。

张不让眼神茫然虚飘的看着上空,心一下沉闷且钝痛了起来,眼前被碎发给挡住了些许。

他的头发又长了。

他已经没那个自己打理的心思了,不自知的烦躁匆促的揉了揉头发,出门随便找了个理发店。

店里生意蛮清冷的,符合张不让喜欢的跟想要的安静。理发的小哥看见有人过来,立即拿了毛巾笑脸相迎了上来,洗头过程中一直絮絮叨叨坚持不懈的企图说服张不让来个烫发染。结果自然而然的很失败,对方从头到尾就没说过多余的话,一直淡淡着脸听他在讲话。

单方面谈话进行到一半被遗憾终止了,小哥觉得这是他今天遇到过最油盐不进的客人,一直高冷的保持一字不发的作风。

没人配合的独角戏他唱不下去。

头发被剪的很是清爽,张不让全程都是放空了思绪神游天外,他所有的心神都被郑容予忽然打过来的电话给扰乱了。

他烦对方烦了那么久,一想到还不知道要被对方给怎么接着纠缠的去给烦。光是想想,张不让就觉得……好烦啊。

尤其今天他一直隐隐都有种不好的预感。

手机又重新响了起来,这时候头发已经剪好了,张不让付钱的时候顺带撇一眼号码,一顿。

他敛下眼,碎发已经被剪断,柔软而清爽,也衬得他眉眼细致冷淡的漂亮。理发小哥头一次叹服自己的技术居然能把人给剪得那么帅,完全忽略了那其实是脸的缘故。

【想挂就挂吧。】

张不让把电话给接起。

【……】

“阿让。”

张不让皱起眉,“……杨辉?”

“是我。”

对方的声音显然有些不大对劲,是畏惧的瑟缩着,张不让捏紧了手轻声道:“怎么了?”

“有人让我来告诉你,想找凉子的话就去一个地方。”

一个有郑容予的地方。

隐隐不好的预感终于落实了。

出乎意料的,张不让很冷静的问了他一句,“那个人是谁?”

那边一顿。

张不让重复的强调了一遍,“那个让你来告诉我的人。”

那边犹豫了一下道:“……是田三。”

原来是田三呀。

“谢谢。”张不让彬彬有礼的挂了电话,砸在了地上。

理发小哥被这忽然暴起弄得心惊胆颤,手上还捏着三十块钱呢,目瞪口呆的看着张不让,对方依然是那副跟个没事人的模样,理了理衣服跟他说了声抱歉就推门走了。

理发小哥僵在原地,无法忘记刚刚那看似沉静实则暴戾的眼神,暗涌着的压抑几乎差点就要毫不防设的冲破了出来。

……太吓人了,吓得他钱都不敢要了。

杨辉报的地点是一间酒吧的名字,张不让没来过,不过他模糊地猜测那好像也是杨怀道众多产业之一。

对方也是能哦。

他不着急找郑容予。

“田三。”

田三听见那个低沉冷冰的声音时,泛着醉意的面容瞬时僵硬了几分,交谈的狐朋狗友都识趣的安静了下来。

高瘦冷漠的少年此刻略眯起眼,站在他身后低沉着声音:“怎么不转过来。”

田三下意识的捏紧了手,咽了口唾沫,身体有些僵硬的转过来,酒吧昏黄的灯光流转在这个人的眉眼间,他可以清楚地看到那双黑漆冷冽的眸子此刻正冷冷地盯着他看,苍白的眉眼沾染上另一种难得的色彩,他有些恍惚的想到一个滑稽的词,他怎么从来没发现这张不让长得还挺好看的。

其实更贴切点,应该是说俊秀,只是这份俊秀也是苍白的,冷淡的让人无法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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