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瞬间,我曾经想过自己踏入璇玑阁后可能遭遇到的各种情形。
但是任我绞尽脑汁,我也绝不会想到自己会变成一个……鬼!
一刻钟前,我踏入了璇玑阁,在袅袅的香氛之中穿过了雕梁画栋的廊道,灰白色的石阶异常坚实,在廊道的尽头是一处书房,书房门楣的左右两边各自挂着一块桃木牌,右边那块写着“浮光掠影”,左边那块写着“墨录琼图”!
这东西我听郑夫子跟我唠叨过,这是桃符,算是春联的鼻祖,大约在汉代之前盛行于中原。
浮光掠影?
墨录琼图?
这个桃符上的对子,我一时间也想不明白,只是下意识地往前踱了几步。
这时候,咯吱一声,书房的门自动开了,里面灯火渐渐明亮,我伸长脖子往里一看,惊得下巴都快掉了!
眼前的一切,实在太过古怪!
这书房的玄关,正立着一块青铜铸成的圆形底座,底座的花纹极尽细腻和古怪。
在烟气蒙蒙中似乎有无数龙蛇在其间游走,但再仔细一看,又分明是形状各异的篆书,这些篆书似乎是由青铜淬火再由利刃精刻而成,字里行间高低起伏不止,如山川河流,更似风雨雷电,在忽明忽暗的烛火映衬下正闪烁着幽幽的光。
待我回过神来,仔细端详,才发现这青铜底座的纹路,近看似乎混乱不堪,远观其实却规整无比。
这底座大体呈圆形,由外及内密密麻麻叠了十数圈,而这十数圈的青铜字符,将一块圆形的物件架在其间。
这块圆形物件,乃是一块铜镜!
铜镜是梳妆之物,理应放置在厢房中作起居之用,大大咧咧的摆在书房的玄关,就已经是够古怪的了!
可是这还不是最古怪的地方!
最古怪的是,这面铜镜竟然有一人之高,在局促的书房中显得异常突兀!
我犹豫了片刻才举步上前,上下打量了几眼,这不看还好,一看差点没把自己的魂给吓飞了!
这吓着我的,是我在镜中的模样。
我的模样并非变得青面獠牙,也并非不堪入目,而是……完没有!
此时此刻镜中倒映出了书房中的一切,甚至连烛台焰火的微微抖动都清晰可见,却独独没有我!
我立在镜前,却看不到自己!
这种镜中没有影子的情形,三岁小孩都听过,镜中没有影子的当然只有鬼!
莫非我变成了一个鬼?
一想到这里,我顿时心神不宁了起来,恍恍惚惚之际我抬起手来,颤颤巍巍地摸向了铜镜。
就在指尖触及铜镜的一刹那,我感到指尖瞬间刺痛,这股刺痛是一种扎心的痛,来得异常突然,令我眉头皱起,不由自主的闭上了双眼!
莫名的痛来得快,去得也快。
可待我睁眼之时,眼前的世界却已经面目非……
我发现自己好像躺在一张床上,我缓缓坐了起来朝四周看了看,发现自己身处一间屋子里,这屋子由黄土垒成,很是简陋,窗户外面一片漆黑,看来现在已经是深夜了。
此时此刻,只有屋里左侧的一扇门帘子上,透着暖黄色的光,忽明忽暗微微地晃着。
我下了床走过去,掀起帘子一看,只见外头还有一个房间,原来我方才所处的这间是里间,外头这间才更为宽敞,屋子最外有扇木门,里面靠墙结了个灶头,灶头旁摆了张木桌,桌上亮着一盏油灯,有个妇人正坐在那儿,她挺着大肚子,孕相明显,正一针一线地纳着鞋底。
我见有人,便开口问了一句:“大姐,这是哪儿啊?”
但这妇人却似乎没有听到的样子,仍在专心致志的做着手上的活。
我以为她没听到,便走进大声问:“大姐,我怎么在这的?这是哪儿啊?”
这妇人头也不回,一点理睬我的意思也没有,我急了,抢了几步上前想要质问她,可没想到这妇人却突然站了起来,一下子就穿过了我的身体!
我顿时惊出一身冷汗,脑海里一片空白!
这是什么情况?
我还没回过神来,这妇人又从里间转了出来,手里头多了一个篮子,她这一次又朝我走了过来,我紧忙一个闪躲,她一屁股坐了下来,继续着手里的针线活。
我想了一想,似乎有些明白过来了。
她不是不理睬我,而是根本看不见我,其实这样说也不对,准确来说,她不是看不见我,而是我压根就不在这里,正如青霜姑娘所说的,既然我身处梨渊幻境,那么所见所闻,就是我梦中的幻觉。
虽然我也不明白为什么会突然来到这里,但既然是幻觉,又不会缺胳膊断腿的,也就没有什么好害怕的了,唯一需要担心的,只有时间,我担心十二个时辰一旦耗尽,干娘的魂魄堕入轮回,我便再也无能为力。
我心中越发焦虑,在屋子四周胡乱走了几圈,发现自己似乎并不能离开很远的范围,大概就只能在这屋子五丈见方的范围内走动,而周围的所有东西并不会阻挡我。在这个屋子里,此时的我,就好像阴间的鬼一样,与这阳世之人阴阳相隔,有着永远无法逾越的墙。
这时候传来敲门的声音,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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