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陪我度过了最孤单、最无助的那三年,他给了我无数的温暖和安慰,他那么年轻,那么有活力,他能给我最好的欢愉,你拿什么跟他比?”

说到底,还是肉体的欢快。

“你真脏。”

沈容看着萧如琳,他还能记得十六岁那年,她是个多美安静美好的姑娘,她跟在他们的身后,总是笑意吟吟。

她陪着他们喝酒聊天,总是会体贴地帮他们把酒温好,她也会柔柔地唤他一声:“意之哥哥。”

明明是两张一模一样的脸,可是沈容怎么都无法把这样的两个人联系起来。

“你这么多年,都是在骗我吧?”沈容问。

“不,当年那是真的,我是真的想要嫁给你,可是你辜负了我,是你,把我推向了无底的深渊。

我萧如琳这辈子最恨两个人,两件事,一是李怀柏他杀了我的孩子,二便是你。

沈容,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我对你,只有恨,只有利用,我要你把我当年所受的痛苦都感受一遍。

沈容,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啊?是不是比死都难受?我告诉你,你现在所承受的,不抵我当初的万分。

你一辈子都在犹豫徘徊,你为了李怀柏辜负了我,而现在,你又毁了李怀柏的江山,睡了他的女人。

你也对不起顾垣,对不起你的家人,这世上,你该背弃的都背弃了,不该背弃的也背弃了,我要你一辈子都在这样悔恨之中度过。”

“你信不信我杀了你?”

沈容手上的力道猛地加重,萧如琳的头仰在太师椅的椅背上,被他掐着往后仰,原本细长的脖子就像随时都要被折断了似的。

青筋蜿蜒,从下颌一路攀爬至锁骨。

沈容这一次是真的动了杀心,那不堪一握的脖颈,只要他轻轻一捏。

萧如琳已经放弃了挣扎,她睁大了眼睛,看着眼前暴怒的人,她看到沈容的眼眶越发地红,像是染了血一般,眼泪从他猩红的眼眶滑落,他的面目狰狞而扭曲,看起来痛苦极了。

她的意识一点点模糊。

她这辈子杀的人太多了,万贵妃、李辰沿,她不知道他们这样被人捏住脖子的时候想的是什么。

她想到那个十六岁的少年,看到她的时候就会脸红心跳,她想到那年的塞外,他们一起草原上纵马,肆意的笑声在辽阔的天地间回荡。

那个时候的她以为,会和他有很长很长的一段人生。

忽而,她看到了那个人,李怀柏,那个误她一生的男人。

她想起那个雷雨交加的夜晚,她被他灌下堕胎药,她捂着肚子躺在地上辗转、翻滚。

外头雷声轰鸣,她的眼泪与汗水交混,濡湿了她的头发和衣衫,她咬着牙发誓,她一定要报仇。

那些背叛她的、伤害她的,她都要他们付出代价,现在,她终于做到了,想来,就算死也就值得了吧。

她的意识越发涣散,渐渐的,已经没有进气了,脖子以一种诡异的弧度悬靠在椅背上。

小侍卫见到如此,他感觉到害怕了,他匍匐在沈容的脚下喊着:“求沈将军饶命啊。”

“沈将军,看在与太后这么多年的情分上,饶她一条性命吧。”

“沈将军。。。。。。”

小侍卫一句句话喊出来,都没听到回应,外头的太阳终于落山了,屋子里一片黑暗。

黑暗中,只能听到小侍卫带着哭腔的哀求。

“啊。。。。。。”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听到沈容的一声怒吼,他终于还是撤开了他的手,双膝跪地,痛苦地捂着头。

他好恨,恨自己到了这种天地,还是对她下不了手。

他合该痛苦、合该可悲、合该终身得不了解脱。

“太后,太后。。。。。。”小侍卫见此,赶紧从地上站起来,上前去扶萧如琳。

其实小侍卫和萧如琳这么多年的鱼水之欢,若说对她毫无感情,也是不可能的。

小侍卫也知道,萧如琳其实是个可怜的女人,若是她不是太后,他是情愿和她相伴一生的。

萧如琳半晌才悠悠睁开眼睛,恍恍惚惚中,她看到小侍卫担忧的眼神。

她的嘴畔扬起一抹笑,伸手慢慢去抚着他的面孔:“你始终还是舍不下我的,是么?”

她的声音柔情似水:“你真好,这么多年,只有你在我身边。”

“噗。。。。。。”

然而下一刻,萧如琳的脸上便洒满了血水。

她的神情猛地一顿。

小侍卫也是一脸的不可置信,他低下头看向自己的胸膛,一柄被血染红的剑穿透了他的身体。

又是“噗嗤”一声,长剑抽离,霎时间血如泉涌,全都落在了萧如琳的身上。

“太。。。太后。。。。。。”小侍卫呆呆地看向萧如琳,好似还没有反映过来,整个人便倒在了他的身上。

小侍卫倒下后,萧如琳才看见他身后的沈容,他的手上正握着一柄染血的长剑。

他的神色一片死寂,几乎看不见半点儿人的生气,透过双眸,也只是一眼望不到底的黑暗。

他拖着长剑,转身往外走去,未留下只言片语,只有鲜血顺着剑刃淌下,落在地上“啪嗒”、“啪嗒”地在屋子里回荡。

萧如琳抱着小侍卫,用她满是鲜血手去摸他的脸,“不要死,不要死。。。。。。留下来,陪着我,陪着我。。。。。。”

小侍卫眼神涣散,他其实到现在已经不恨她,不怪她了。

“太。。。太后。。。奴才还没看看咱。。。咱们的孩子呢,奴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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