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成家的晚宴,数遍整个中原,能有资格参与其中的也就那么寥寥几人,其中有周姓,也有白姓,但偏偏就没有晋姓。

如今的成家因成小溪回归,一时之间势头大盛,隐隐间竟然从没落的局面中摆脱了出来,甚至还盖过了磐石城第一家族晋家的风头。

这夜,明月当空,星光璀璨,成家四下灯火通明,实在是热闹非凡。

这种盛况已经记不得有多久没再出现,成老家主热泪盈眶,下人们也打心里高兴不已,因为主家繁盛,他们便可栖身其下,这便是大树底下好乘凉。

客人不多,满打满算也就十来个,成小溪早早便在大门口处等待,只半个时辰左右,今晚的宾客便已部到场。

人虽然少,但成府中的气氛却显得格外热烈,宾客之间笑语不断,成老家主脸上都乐开了花。

“老家伙,你有个好孙儿啊!”

酒过几循,周继清一脸红光笑看着成老家主。

成老家主活了一大把年纪,脸皮早已经修炼得极为厚实,他没有否认,反而大笑着点头回应。

“那是自然,我这孙儿可是人中龙凤,前世定是那天外神仙,今生降临我成家,实乃万万之幸!”

话音洪亮,毫不避讳,厅间就数他声音最大,语气里充满了浓浓的自豪,说到自家孙儿,他哪有理由不高兴。

晚宴分为三桌,正中央乃是长辈们的座位,如成老家主、周家家主周继清等等。而大厅左侧那桌便是成小溪父母那代人的座位,最后靠近厅门那桌才是年轻人的位置。

父母长辈们说些什么这些年轻人才没功夫搭理,即便他们知道了也不会在意,上一辈人的观念和他们可不一样,长辈们有长辈们的话题,而他们这些年轻人也有年轻人的世界。

成小溪也在这桌,徐瑛蓝也是,还有几人便分别是周家的两位公子、一位小姐,和白家的三位公子。

当然了,成小溪有心治好白弈楠的心病,是以也邀请了白家主到场,只不过白弈楠来是来了,可身边却跟了个寸步不离他的人。

不用说,只看那张大饼脸,便知道那人的身份,她便是白家主名义上的夫人晋惠香。

成家设宴,并且还邀请了丈夫赴宴,她作为白夫人哪有不跟来的道理,更何况她每天都在想方设法让自己和白弈楠拉近距离,此次成家晚宴在她眼中便是一个绝好的机会。

一来可以让丈夫好好看看自己的谈吐修养,那绝对是丈夫喜欢的小家碧玉的类型;二来便是让外人见到她们夫妻俩到底有多亲密,毕竟她也沉默了许久,是时候让磐石城的人们知道如今她与丈夫的状况。

出于这些原因,晋惠香便在丈夫白弈楠出门时跟了上去,无论白弈楠如何劝说,她都紧紧跟在后边,最后白弈楠嘴都说干了,却也没能够甩掉他的夫人。

于是乎,原本对于白弈楠来说可以算是治疗心病绝好的机会,如今却只能够规规矩矩坐在席间哑口无言,甚至连眼神都不敢过于肆意,毕竟在他旁边还有个监督的人。

他这里焦急忙慌的,对面徐瑛蓝却频频为成小溪倒酒夹菜,他心里难受,表面却还不能有任何反常,这一刻他甚至起了一拳头将自己夫人拍死在地的冲动。

怪只怪自己还不够狠心,晋惠香死活要跟来,他又不好发作,这才有了眼下的状况,原本他是来治疗心病的,却没想到被自己夫人这么一搅合,他的心病不但没有半点好转,这当头反而有了越发严重的迹象。

有多严重?

且听白弈楠拳头捏得嘎嘣响就知道,白家主的心病又加重了,而且还特别的重,犹如一块千钧重的石头压在心上,那种沉闷郁结简直难以言表。

成小溪注意到了白弈楠的反应,他想要说话,却又不知该说什么,白弈楠身边有晋惠香守着,而他此时也被徐瑛蓝紧紧盯着,二人眼下看来处境倒是极为相同。

只不过对于成小溪来说,这是一种无奈。

而对于白弈楠来说,这是一种绝望。

成小溪决定打破这样尴尬的情形,他想了想,便开口对白弈楠道:“听闻白兄前些日子刚刚突破,如今已然迈入了地境后期,在如此年纪便有这样的成就,这可实在是让我辈修行之人大感汗颜。”

成小溪这一说,席间几人纷纷点头表示认同,地境后期亦是所有人心头的梦想,只不过白弈楠已经迈过了这个坎,而他们却仍旧遥遥无期。

白弈楠终于等到机会说话,他看了看徐瑛蓝,又看了看成小溪,心中那口气早已经憋不住了。他将心一横,反正横竖都是个死,他白某人便要率性而为,这才是他一贯的风格。

但见他整整嗓子,随后便向成小溪回复道:“些微成就不足挂齿,哪有成兄半成光辉。”

说完这话,白弈楠偷偷看了眼那正盯着桌上菜肴的徐瑛蓝,又继续道:“心病如狂,还望成兄施以援手,不胜感激!”

好胆!

成小溪在心里赞了一声,然后便若有其事道:“白兄脸色泛白,且气息虚浮,恐怕此心病不好根断啊!”

白弈楠顺着他的话便立刻接了下去,只听他急促问道:“既如此,那可有回春良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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