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温温热,不会将某人烫伤,不过那种湿淋淋的感觉任谁也不会喜欢,成掌柜此时终于抬起眼皮,斜看着白弈楠。
他虽无精打采,但那眼神却显得格外瘆人,使得白弈楠遍体生寒,如同被什么毒蛇猛兽盯上一般。
白弈楠终究不是太了解成小溪,被这样盯着,他丝毫不敢动弹,更不敢去触碰成小溪的目光。
便如此,在白弈楠的神经都快绷不住时,成小溪终于发话了,只听他有气无力道:“白兄有病?”
听闻此话,白弈楠立刻在心中想道:“那不是废话嘛,没病谁来医馆!”
这个念头刚一生出,很快便又被他自己给否定了,他有没有病他自己还不清楚么?
白弈楠拉过来一把椅子,当下便坐到成小溪面前,他指了指自己,极认真道:“在下患有一顽疾多年,每每发作起来便会伤心丧气,只感觉这漫漫人生都没了乐趣,但此病乃是心病,凡药必不可解,也不知成兄可能治愈?”
这时候成掌柜也不迷糊了,想来是白弈楠泼洒那些茶水起了作用,他虽还是满脸潮红,但他却实实在在听明白了白弈楠的意思。
他低下头,嘴里重复了一遍白弈楠的话:“心病……”
这倒不是白弈楠为了完成任务随意编造的,而是他确确实实患了此病,且还极为严重,往日他总是闷在心里,眼下只不过是借了这个机会,第一次表露在人前。
他很聪明,既能完成成小溪的要求,又能够接机对成小溪稍微吐露些心声,他实在是憋得太久,压得他已经快要喘不过气。
不一会,成小溪又问:“白兄可知病因为何?”
白弈楠忽然一笑,脸上更是透出一种向往,他低声道:“因为一个人。”
这一次,成掌柜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他想了许多许多,有些是关于白弈楠的传闻,但更多的却是他自己的事情。
如西灵那位,便让他牵肠挂肚,这么一想,似乎连他自己也有病吧?
也不知到底过了多久,成掌柜直视着眼前白弈楠,眼眸中流光闪烁,道:“既是心病,寻常药物自然没有效果,白兄还需要对症下药,找到心病的根源,或迷失,或斩断,且看你个人意愿。”
说到这,成小溪大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继续道:“白兄既然帮我这么大个忙,那在下必然也会投桃报李,明日我成府设有晚宴,一来为庆祝医馆开业,二来便是邀了些我成家的友人以此维系感情,届时想必白兄的解药亦会到场。”
听到这话,白弈楠的两眼之中顿时放出光芒,一时间他的目光明亮得如同天空中熊熊燃烧的太阳,他根本不用思考,当即便点头笑道:“成兄大义,多谢成!”
成小溪摇了摇头,又重新躺回椅背上,说实话,他并不看好白弈楠,因为那个人眼神中的坚决,和他自己是多么的相似。
那是肝肠寸断亦不会改,那是山崩地裂也不可变。
白弈楠喜笑颜开离开了回春医馆,在他想来,若有成小溪的表态,说不定那个人就会心灰意冷,如此一来,他自己便有了一分可能。
他的心病,的确不是药物可解。
那种药,世间独一无二,乃是唯一,每夜都会出现在他的梦里,当然也如梦一般不可触摸。
白家主离开之后,成小溪便开始倒头大睡,而他提前就已经安排好的人也开始在磐石城中四下撒布消息。
那就是:白家主身患恶疾多年,回春医馆短短时间药到病除!
当然,能被这个消息蒙骗的也只有那些生活在磐石城底层的普通人,他们消息闭塞,心思简单,很容易便能相信。
而那些稍微有点身份的人,都知道这只是成大人弄出的一个把戏而已,他们当然不会当真,也自然不会傻乎乎跑来回春医馆看病。
这便是成小溪的目的,因为普通人也是人,他们的生命同样宝贵,值得他付出再多。
经此一事,回春医馆所在这条街道更是人来人往,成小溪照样休息,自有侍女们负责接待那些上门询问的人,等到打烊的时候,纸上已经写了足足三十多个名字。
这些人自然都是生活在磐石城中的寻常百姓,由于平日里操劳过度,且日复一日、日积月累,故他们的身体多多少少有些隐患,奈何负担不起求医问药的天价诊费,这才不得已一直拖下去。
初见成大人如此大手笔揽下半条街道开做医馆,他们惊讶震撼之余,也只有无奈笑笑,毕竟如此排场,就不是他们这些人消费得起,直到成大人贴出免费告示,他们惊喜之余,又禁不住生出了怀疑。
这便是人心,得不到的时候蠢蠢欲动、心中酸楚,太过轻易拥有又会疑惑不已,总以为其中有什么问题。
便在这时候,白家主登场了,他愁眉苦脸走进回春医馆,未过多时,竟意气风发潇洒离去。而磐石城中又传言四起,皆是说白家主身患恶疾,且染病多年未愈,亏得成大人医术精湛,这才得以妙手回春。
如此一来,人们的疑虑顿时便被打消,成小溪的医托策略生效了,回春医馆终于有了生意。
三十多名病人都被详细记录下名字和住址,并且被侍女们通告两日过后再来,这当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