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过的几批学生,他们工作所涉及的范畴都比较广阔,有从商的,也有从政的。我经常会收到他们的短信或者电邮,他们偶尔也会抱怨工作的苦况。其实,每个行业都有一些不为人知的艰辛地方,不仅广告行业,其他行业同样如此。希望大家能够继续努力,在这里与大家共勉。”

前排的几个女生带头鼓掌,其他同学也跟着鼓掌。

周婷乐呵呵地说:“没看出来呀,这个陆捷还是很体察基层疾苦的。他如果的表情柔和一点,笑容又适度地多一点点,肯定很受欢迎。”

“他现在已经很受欢迎了。”贺佳言笑着摇头。从上个星期起,平日沉寂如死水的班群一下子活跃起来,而话题基本上都是围绕陆捷开展的。

陆捷还说:“最后,我得跟大家打声招呼,我不接受以工作繁忙为理由的逃课行为,你们确实没空,必须跟我请假,并找相熟的同学把落下的课程补回来。要是大家每节课都认真听讲,我保证你们期末一定不会挂科。”

放学的时候下起了暴雨,贺佳言坐着把雨伞拿出来,而周婷就打电话给大彬让他过来接送。

才说了几句,周婷突然大声说:“雨这么大,我怎么回去?”

贺佳言困惑地看向周婷,周婷的脸皱巴巴的,似乎碰上了什么问题。

切断通话后,周婷用力将手机塞回包里:“大彬说临时有事要忙,至少要两个小时后才可以过来接我。真糟糕,我想自己回去,可是没有带雨伞。”

“我的是单人伞,不过凑合着挡挡雨还是没问题的。”贺佳言想了想,又提议,“我们先去吃饭,说不定等一会就停雨了。”

“也好。”周婷把课本收拾好,“先去一趟小超市吧,我多买一把雨伞,不然我们都会淋湿。”

雨势没有减缓的迹象。贺佳言迎着风把雨伞打开,周婷将手搭在她肩上,两人就撑着一把雨伞脚步匆匆地走在校道。

倾泄而下的雨水斜斜地打湿了她们的衣服,迎着初冬那凛冽的冷风,寒气一点一点地渗到皮肤。周婷还有挺长的一段路程才能到家,衣服要是湿得厉害,贺佳言担心她会着凉,走到南门就先在保安室门前避避雨。

周婷单手叉腰,语气无奈地说:“这场雨一时半刻也停不了。”

贺佳言点头:“只能慢慢等了。”

当她们傻愣愣地看着那片雨帘的时候,一台黑色小车正不急不缓地驶来。这位司机开车开得很稳,道路的积水只溅起了些许,她们以为这台汽车会笔直地驶出校门,就在人与车准备擦身而过的瞬间,汽车居然毫无预兆地停在她们跟前。

豆儿般大小的雨滴打在挡风玻璃上,正在运作的雨刷一遍又一遍地刮掉上面的水迹。

尽管隔着迷蒙的雨雾,但贺佳言一眼认出了坐在驾驶室里的男人。站在她身边的周婷有几分不可置信的表情,低声问她:“是陆捷吗?”

贺佳言还没来得及回答,陆捷已经把车窗降下来。他稍稍地探出脑袋,薄唇轻轻地动了两下:“上车!”

周婷喜出望外,她二话不说就把后座的车门打开,上车以后略带歉意地说:“不好意思呀陆教授,把您的车垫弄脏了。”

贺佳言低头看了看脚下那白色的车垫,然后又看了看还在滴着水的雨伞,不知道该怎么办。

陆捷连头也没回,他只说了句“没关系”,接着就专心开车。

车厢安静得有点怪异。周婷在暗地里戳了戳贺佳言,但贺佳言没反应,她只能硬着头皮缓解气氛:“陆教授,您的记性真好,才两节课就认得我们了。”

闻言,陆捷的眼睛微乎其微地眯了一下。顿了半秒,他说:“你的行为太突出,我想不认得也不行。”

周婷尴尬地笑了笑:“真的很抱歉。”

陆捷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周婷反射性地说出自己的名字,但说完又非常后悔。她不应该这么轻易就暴露身份的,万一陆捷怀恨在心,那她的前路将会十分坎坷。

陆捷只说:“那么,周婷同学打算去哪里?”

周婷这才想起要把目的地告诉他,可是超市就在南门以外的两百米左右,车子踩下油门就过去了。她不好意思让陆捷绕回去,只能拽了拽贺佳言的衣服,无声地询问意见。

贺佳言抿了抿唇,而后说:“把我们载到附近的地铁站就可以了。”

陆捷没有答腔,只是依言将车子驶到附近的地铁站。雨尚未停歇,他将车子停靠在遮雨檐下。

她们向陆捷道谢,正要打开车门,陆捷却突然回过头来。他看向周婷,问她:“我有点事找贺佳言,你自己回去可以吗?”

贺佳言的手僵在门把手上,而周婷诧异地“啊”了一声,突然明白了前因后果:“你们认识呀?”

陆捷的脸上没有表情,他反过来问周婷:“用得着吃惊吗?我看上去像结识不了女生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