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自己在做梦,站在上帝视角,看见了很多场景,有她小时候被遗弃、被收养、被殴打、被训练的场景,也有长大了执行任务的场景,还有最后一次,她应该是牺牲了。可惜,她没有家人,没有人接收她的尸骨。

或许是她的魂魄没有归属,才随意漂泊到了这里。

梦里也夹杂着一些她没有的记忆,或许是这具身体的。

死了就不会做梦了。念及此处,她彻底陷入黑暗之中。

“好好活下去……”

细细的的低喃声在耳边一遍一遍回响,不知道飘忽了多久的意识逐渐回笼,再醒来的时候,有种恍若隔世的不真实感。

那声音虚幻飘渺,脆弱却又带着坚强。

身上倒是没有感觉到疼痛,只是觉得粘乎乎的,像被泡在水里。

胡嘤嘤努力撑开眼皮,入目是蓝底白花的帐子,身上盖着暖和的棉被。

刺目的阳光从窗子外面照射进来落在地上,带着花香的粉色的风吹到床边,胡嘤嘤挣扎几下,勉强撑起半边身子打量四周。

靠窗一树繁花开得正旺,有几枚花瓣落在床上,落到她的手边。她捡起一枚花瓣,放到鼻子下面轻嗅,淡淡的桃花香味。

充满生机,活着的感觉真好。

吱呀一声,有人推开屋门进来。胡嘤嘤略显呆滞的目光看过去,只见一个衣着朴素的老妇,手中端着一碗汤药,看见她半倚在床上,惊喜道:“丫头,你可算醒了!”

说着赶忙把药放下,快步上前扶起她,往她背后塞了个被子靠上。

“我这是,在哪儿?”

许久没有说话,一开口,声音竟是嘶哑得厉害,喉咙干疼,她忍不住咳嗽起来,一开头竟是收不住了,身躯颤抖着,像是要咳出血来。

“好孩子,快喝口水吧。”

老妇赶忙帮她拍后背,帮她顺气,另一只手把茶壶捞过来,倒了一杯水喂到她嘴边。

胡嘤嘤就着杯子小口喝完,又连续喝了三杯才感觉嗓子好点。

“谢谢婶子。”

她自动代入了上辈子的年龄。

老妇笑了:“你这丫头怕是烧糊涂了,我从街上把你捡回来,好歹保住一条命。按年纪,你该叫我一声婆婆。”

“婆婆?”

她疑惑的喊了一声,难道之前……都是做梦?

她狐疑地往屋子里看去,床头一个起了漆皮没有任何花纹的衣柜,屋子中间,一张四方桌,一柄烛台,烛台上半截点过的蜡烛,多的就没有了。

老妇身上穿的衣服也是蓝底白花的粗布,腰上还围着一个半旧的围裙,花白的头发用一根木簪簪起来,没有过多装饰。

最后是这样一个老妇人将她捡回来了吗?这里又是哪里?

“唉,我可怜的孩子……”听见她喊婆婆,老妇擦擦眼角,竟是有泪落下来,“不知道是哪个天杀的,对这么个小姑娘下手这么重!你差点就活不过来了……”

对于死,胡嘤嘤倒是没有太大的感觉,多少次九死一生,早就习惯了。但是能好好活着,谁愿意死呢!

见老妇是真心关心她,胡嘤嘤眯眼笑笑,有点羞怯:“多谢婆婆,婆婆受累了。”

“好孩子,饿了吧,来,先把药喝了,老婆子去给你熬点粥。”见她懂事体贴,老妇更加心疼,赶忙把药端过来。

苦涩的药味儿侵入口腔,胡嘤嘤忍住胃里的翻涌,一口气将药灌完。老妇扶她躺下,轻声道:“乖孩子,你先睡会儿。”

胡嘤嘤感觉眼皮一沉,还没察觉到不对,就又昏睡过去。

等她睡熟,从屋外走进来一个男子,老妇赶忙起身行礼。

“少主。”

男子嗯了一声,目光落在胡嘤嘤身上,寻思道:“常人若是受了这么重的伤,早就一命呜呼了,偏偏这个小丫头熬了过来。倒不像常人。”

“她的腿伤如何?”

男子的语气似带着些许可惜。

老妇沉吟说道:“五成把握能站起来。”

也就是说还有可能成为废人?

男子目光微动,吩咐道:“交给你了,若是能走……”

若是能走,可能还有点用处,若是不能走,或许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胡嘤嘤不知道自己的命运早已被人决定好,此时正睡得香甜。

“我还要再出门一趟,短则一个月,长则半年,这段时间不要轻举妄动,有什么事情联系薛卫。”

老妇人颔首应是。

男子说完就离开了,依言果真没再出现。

之后的日子,胡嘤嘤一直浑浑噩噩,发烧退烧,退烧发烧,折腾了将近一个月,才算将病情稳定下来。等她能下地的时候,院子里的桃花已经结出了青色的小果。这些日子没日没夜的折腾,让老妇头上又添了许多白丝。

“丫头,觉得好点没。”

又一次深夜醒来,看到烛光下老妇熬红的眼睛里满是关怀,萦绕在心头的暖意让胡嘤嘤眼眶湿润。

“婆婆我没事,只是做了一个梦,有点害怕。”

梦到这具身体被关在一个黑暗的地方,梦见一个可怕的人……

老妇将她揽在怀里,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

清醒过来的胡嘤嘤靠着老妇,目光凝滞。她本性冷漠,对任何人都有防备,只是突然觉得这种防备毫无意义。

如今的她能不能站起来还难说,旁人又图谋她什么呢?图谋她是个拖累吗?

这副身子生的单薄,如今她又病着。想想都心塞。她得吃多少米才能长成前世那个绝代风华的样子。

“婆婆,你不用守着我,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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