价,把它买下来!

楚悦放下手中的空茶盅,又取了壹满盅,对着茶水中自己的倒影无声壹笑,难过地说道:“唉,我家夫人瞧着我是个讲话伶俐的,有心提拔我,她说这趟差事我若办得好,回去升我当个壹等丫鬟……唉,眼瞧着我的壹等丫鬟是做不成了,高大侠,楚心,咱们带上棺材,回水商观交差去吧!”

高绝和楚心闻言立刻站起来,景掌柜急了,张开手臂往过道里壹站,堵着门连连发问:“怎麽啦怎麽啦?好好地说着话,怎麽说走就走了?不是说了要卖棺材吗?我买啊!小妹妹,你是不是嫌大叔我给的价太低?你说多少?”

楚悦口称要走,自己却并不站起身,依然握着小小的茶盅不紧不慢地说:“早晨向镇上的小哥打听过,掌柜你的店是兔儿镇最大的棺材店,本想先来你这里问问的,可到了门口发现贵店尚未开张,就去三条街外的李掌柜那儿问。他虽然肯出到壹百四十两银子,但是距离我家夫人给我规定的那个数目仍然大大不及。临走时我问他,附近还没有收上等棺材的棺材铺?李掌柜告诉我,兔儿镇是个小村镇,大户人家少,棺材铺也都是卖卖五两六两的楠木棺,像我这样的香木棺只有在扬州才能卖出好价,因此他劝我不必再在兔儿镇上找买家了。”

景掌柜的小眼睛壹鼓,怒声道:“李老三那个死穷酸满口胡言,他太穷买不起,我景任兴可比他财大气粗,我绝对买得起!是这样,小妹妹,刚才我眼花了没看清楚,因此给你的价格报低了,你待我再仔细瞧瞧,壹定给你个好价!”

“慢慢看吧,”楚悦把茶盅举到唇边,壹饮而尽,“真是好茶。”

景掌柜仔细看了棺材外面,又推开棺材看里面,皱眉问:“小妹妹,为要此棺没有枕木呢?像这种雕花小棺都应该配个雕花枕木吧?”

楚悦点点头,说:“不错,本来是有壹个枕木的,但我家夫人特意交代把枕木给卸下来了。”

“为什麽?枕木很贵重吗?”

楚悦摇头道:“不是,我家夫人说了,不能让我家小姐和这口棺材的下位‘主人’共用壹个枕头,毕竟‘共枕’的寓意是很深的,而我家小姐又是闺阁幼女……”

“呵呵,你家夫人考虑的真是仔细,我卖了多年棺材也没想过这壹层,”景掌柜信服地摸摸下巴,眼中的精光壹闪而过,紧盯着楚悦的脸问,“小妹妹啊,你家夫人给你规定的要卖多少钱才能交差?”

“三百两。”楚悦伸出三根春葱般的细指。

景掌柜的小眼睁到最大,可是还是非常小,他大声惊呼:“三、三百两?!这也太贵了吧?”

此时,高绝和楚心都站在楚悦身後,高绝双手抱胸,看头顶房梁上的壹只蜘蛛结网。楚心很心虚地揪紧了衣袖下的小手,小逸不是说过,这棺材的成本价是二百三十两银子麽……

楚悦摊摊手,无奈地说道:“看掌柜你也是个识货的人,怎麽这会子倒说起外行话来?这还不够当初买香木的钱呢,更不要说还是扬州裕华记的张老师傅亲自设计制作的精品了,寻常人家谁有面子请到他?此棺的价值几要,令人复生的功效几要,也不是我壹个小丫鬟的几句话能说明白的。夫人让我要多少,我就要多少罢了。”说着她站起身来,转头看高绝,“高大侠,茶也喝完了,咱们带上棺材走吧,看来只好回了扬州再卖了。”

高绝从景掌柜手下生生拔走了棺材,“咣当”壹声扛上肩头,两步走出棺材铺。楚悦跟在他後面往外走,临出门口时转过身,笑眯眯地挥手作别:“多谢景掌柜你的茶,祝你财路广开,财源滚滚,告辞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