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为了弘扬家学,让子子孙孙捧好了祖辈传下来的饭碗,就兴起壹个给罗家子孙起药材名儿作名讳的传统。直到现在,罗家的大部分人仍然循着这个惯例给子女和贴身的侍婢仆役起名儿。”

楚心惊奇道:“如此说来,你们全家都是用那些药材来起名儿的吗?”

楚悦点点头:“罗东府和罗西府的六房大致都是依着这个传统,京城罗家另有十几房,已经没有严格遵循这个传统了。我外祖父那壹辈,用杜仲、杜松、杜衡等入名;我母亲这壹辈中,用川柏、川谷、川朴、川芎、川乌、川椒等川字辈的名号;再到下面壹辈,就是白字打头的白前、白及、白蔻、白芝等,因二小姐嫌原先的名字不好听,二太太又设法说通二老爷为其更名为白琼。”

楚心恍然大悟:“说起来,你的大名‘悦儿’也是药名啊!”

楚悦楞了壹下,因为悦儿虽然是壹味药材没错,但是据说母亲给自己起名的时候,想的却是另壹层意思……

楚心又问:“那个蝉衣是治什麽病的药呢?”

楚悦眼珠壹转,回答道:“蝉衣通肺经和肾经,去心火湿热,对小儿尿床的疗效颇好呢。”

楚心捂着脸尖叫壹声,要求改名,两人壹通笑闹,引得路人频频侧目。

路过干货店的时候,楚悦让楚心在外面等着,自己进去壹会儿後拿着个纸包走出来。楚心好奇地问:“你买的什麽啊?”

楚悦微笑道:“回去以後你就知道了,瞧,那边有壹家成衣店,咱们进去找两套合穿的男装换上。壹会儿还要去群贤楼吃红烧狮子头,你这壹身道观的道服太紮眼了,会有人说闲话的。”

於是两人进去各自换了壹套男装出来。走到成衣店门口的时候,两人看到内侧的门上挂着各式各样的戏剧脸谱,五颜六色的非常漂亮,於是上前观看,品评了壹通。

楚心见楚悦挑了四五个打算买下来,劝阻道:“这个虽然好看,但不顶吃不顶喝的,赶路带着多累赘啊,别买了,咱们的行李马车都装不下了。”

楚悦把其中壹个脸谱比在脸上,俏皮地说:“我买了送人的,有些人成天板个死人脸,还不如带张脸谱过日子。你觉得呢,高大人?”话音刚落,楚心就见门口出现了壹个高大黑影,赫然板着个黑青的死人脸,吓得她缩了缩脖子,退到楚悦身後。

这个女子,真的和旁人都不同……高绝的心里不由这样想着。

山道上初见时候,她指着路边的山草壹壹讲述着哪些可以入药,能医治要病,双目灵动活泼,被跟在山道後面的他们九人全部听去看去了。

上前打招呼的时候,她的眼睫低垂,即使听到段晓楼说他们是官差,低垂的眼睫也不曾擡起来,甚至没有任要颤动,当时他便怀疑,这不是壹个寻常的女孩子。

再见她,是自己壹刀砍了桌子,太善前来致歉的时候,段晓楼想见见死而复生的要小姐,他们才知道那个熟知草药的小道姑就是要小姐。这壹次,她还是恭敬疏离地垂着眼眸回话,用两把小扇子壹样的睫毛遮去了眼底的潋灩水光。

然後,他们抓到了炼制和倒卖禁药的太尘,去药庐搜证却壹无所获,门上突然传来了轻叩声,他上前开门,又看到了那双清冷的眼睛。寒夜中,那双眼睛静静地望过来,如他料想的壹样沈静中藏着无数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