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是能找出来理由从麻绳上放下自己,松松筋骨的看看后背有没有翅膀。

由于长时间被老妈荡在空中,腿脚自然有些松垮,没有空隙的把自己拌得东倒西歪。

转头那瞬间,我对自己的后背一下产生了恐惧,翅膀没有看见却只看见一张扎满箭雨的大饼。

知识被老班烙成大饼挎在了我的脖子上,也挡住了丘比特射过来的箭。

这是毛羽彤给我讲题时,她的专注忘我的神情给我的幻像。

毛羽彤又扎起了两个麻花辫,脸上的清瘦和清秋也越来越神似。

她把数学题讲成破碎的云朵,每一朵云朵在风里游动,再聚成半透明半凝固的样子,我就在云朵上迷糊。

眼前的毛羽彤,就好像玻璃窗里的一杯纯香牛奶,而我,在烈日下干噎着大饼。

毛羽彤的妈妈居然也学会了老隋,在学习的中途端着一杯不知名的矿物质液体进来。

她不管毛羽彤脸上有多惊愕,贴着屏幕仔细的瞧了我的容颜,温和的对毛羽彤说句什么。

毛羽彤的脸红了,眼睛犹疑在她妈妈的脸上一秒钟。

过了一会儿,她侧着头听到妈妈关上门的声音,在屏幕上打了一排字,等我看完后,很快的删掉。

我妈说,你这班草是长得够人人喊打的。

毛羽彤说完这句话,头发有点乱了。

七,兵不厌诈

毛羽彤说我是班草的时候,眼睛居然滞留出一种怀念,那个怀念还是她写过一封信的故事。

我因为身居要职而负责班级门钥匙,那天我迟到了,门口堆了好多人。

没见到我,也没见到门开,这些人身上发出兽一样的思考,以为今天他们都记错了,是不上课的日子。

兽们在班级门口看到我时,居然发起了群哄,表现出我此时来得太多余。

在我节节败退时,我被身后拿着备用钥匙的老班逮住,他的鹰爪把我提溜到门口,老班要罚我站在班级门口听课。

“这个待遇不是一般人能有的。”乔钺趁老班低头时,假装去厕所的样子绕到我身边,无意的撞了我肩膀一下,悄声的说了这句。

这句话就像是点不着火的一堆湿柴,冒着白嚓嚓浓烟,呛的我迷糊。

我如花似玉脸上因为激动小有绯色,大声的和老班请求:“老师,我老在这站着,对咱班级不好看,再说我又不是植物,幢这儿也散发不出氧气和能量。”

老板本来低头在看班级的点名册,我积极表达自己身份打断了他。

他抬起头扫了一下那些支着耳朵偷听我们对话的小妖们,被我说的话逗得嘴角翘了一下,眼睛不看我的说道:“你是班草,怎么不是植物了。”

“老师,我举报!”我决定换一招,站在这风口上,万一被那些平常来我班偷看我的女生看到,又要掉粉的。

乔钺刚才撞我肩膀的时候,掉了一团纸,粉色的信纸,这是乔钺爱情的颜色。

“哦,将功抵过,说出来吧,可以看看值不值得。”老班突然很感兴趣的走过来,站到我面前。

班级一下有了嘁嘁喳喳的声音,这些刚才还兽性大发小妖,居然八卦的看起了热闹。

“我觉得我的迟到和班车有关系,我分析班车司机手表坏了。”我还是很有刚的,不能出卖乔钺。

“你是说,班车没有等你,是看错点走早了?”老班很机灵的截了我的话。

“对呀,我看着班车尾巴的红灯大喊,我在这,司机也不停。”我露出恼恨的样子,梨花带露的表示愤恨。

乔钺回来找那团粉色信纸,站在门口偷听我们的对话,忍不住的笑出声,他方头两边的大耳朵都笑红了。

“那好,明天你早点过去,给人家司机一份你出行的时间表。”老班的话刚落下,班级里顿时笑得花开四季的娇艳。

老班挨近了一步,站到我眼前,抬起右手渐渐地展开,手掌心空空平托一团紫色氤氲,他平视我的桃花眼说了两个字。

“拿来!”

乔钺在我身后的走廊里吓得腿都软了,看热闹的方头像突然惊飞的山鸡翅膀,扑棱棱的使劲摇。

他忘了我的后脑勺,只有与生俱来的黑黑浓密头发。

乔钺看到我把手上握紧的那团粉色的信纸递到老班手上,也看到老班乜视他的眼神。

我和乔钺站在班级门口,就像两个天下太平的吉祥门神,礼貌地和路过的老师们问好,整得人家以为老班又弄了新创意的课堂教学方法。

我们班神兽们也因为回头率高,课上的回答既兴奋又津津有味。

就连各科老师都觉得我们俩的岗位提高了班级知名度,这让我再一次对颜值有了心得感悟。

一片花朵,是争奇斗艳,一朵花芬芳绮丽,何况我身边还搭配一个帝王之相的乔钺。

上到第三节课时,我在门口专心听英语课,感觉到了一支箭羽射在我的后背,隔壁二班的体育课正在如火如荼上的疯狂。

毛羽彤和一个女同学踮着脚从我们身边走过,两个人很自然的走了几个来回,她们带起的风声甚至发出啧啧的赞叹。

这种罚站能被欣赏的美好,像飘在我头上的彩虹,色彩斑斓奢华得搞得我很感谢老隋,他给我的受日月精华容颜,竟有如此的邪魅。

下课十分钟里,我很快被乔钺一席话,伏击成破败的棉絮,噙满水后湿溻溻歪在操场银杏树荫下。

那封信是毛羽彤写给我的,因为我的迟到,她交给了一直帮她打探我行踪和爱好的乔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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