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妈还在等我回答,凤眼使劲的眨呀眨,我心里跟着笑了,老妈小尾巴露出来了。

“还是不去啦,我二婶最近又给我弄了几套数学题,老班也整了两套理综卷,还有语文的文言文题也要做透的。”我搂住老妈的肩膀,向前走,走到一个宽阔的地方,准备打车回家。

“那,豆豆,你去替妈妈看看,那个孩子在不在,好吗?”老妈就像一个小孩,抱着的两只手放在下巴那个地方,眼睛水汪汪的看我。

我答应了她,快步的跑过去,我也想看看,什么事会让一直雷厉风行的老妈,这样的胆怯。

街角的咖啡屋里好多的学生,戴着帽子和口罩的我还没有到门口就被体委看到。

她是刚从里面出来,书包的两个肩带已经滑落,一边在她的胳膊弯,一边还矜持的在肩膀下,她的书包耷拉在腰下。

她两个手各拿着一杯热牛奶,一根吸管还在她口里。

体委见到我,两只手忙乱的和我打招呼。

“呀!班长,你是要进去吗?”因为突然的说话,嘴边的吸管差点掉出来,她哧溜一声,忙把吸管叼住,憨笑的看我。

“嗯,我去看看,有没有我喜欢的果汁。”我笑着说话,向前走了一步。

我走到她身边,帮她把滑落下来的书包肩带拉住,使劲的提上去,规整的放好,又把开口的拉锁拉上,还轻微地拍了一下,觉得这样不会再掉下来的。

心想,真够沉的,她这是还要到哪个学后班去学习的。

“哦,那你不要进去啦,里面很挤的,都没有位置啦。”体委说着,又使劲的颠一下书包,感觉很舒适了,就接着说。

“她这里来了一个帮手,听说是一个名牌大学毕业的人,常会帮助来这里学习的人,好几个同学都说很有用呢。”体委把一杯热牛奶给了我,听得出她很喜欢这里,她的眼睛也是恋恋不舍的望了几眼咖啡屋。

体委妈妈给她报的四万块的一对一加强班,那就是一个紧箍咒,金钱捆绑的收魂索。

她妈妈每天计算着一节课多少钱,念叨着这些钱能换回来多少的知识,她是真不敢浪费掉了。

尽管她很喜欢在这个氛围里学习,在这个有温度的氛围里能感觉到自己的价值,那个学习班就像她和我们说的,都是僵硬冰冷的知识。

我们这个时候就像病入膏肓的垂危人,原先的健康是会通过食物,水果,阳光等等能吸收营养的渠道。

现在,因为我们被禁锢住了,大人们愣是掏光腰包,也要把我们包成粽子,把这些营养就都变成了针剂,直接输送到身体里,心脏里,大脑里。

就像一个一个浑圆,皮红又厚实的大枣在我们的身体里,一节一节的运送进身体里深处,循环,或坏掉,或生出变异的物体。

其实,学习是要有温度的,像在家里赖皮时,不被呵斥;在考试分数低的时候,被包容;在荷尔蒙浪荡的时候,不戛然而止,我们只是想做一个不被仇视的孩子。

体委和我对了一下手掌,约了下回来这里看那个厉害的人。

我和体委分开,就去寻找老妈。

街头路灯那有两个穿着我们校服的人,两个人交头接耳的谈论,越来越近的头在灯影里就像一个人。

他们霸占了这段狭窄的街口,他们的两边,一边是来往很快的车流,一边的人行道上是一辆好久没有开动的车。

他们两个蔑视学校规章的人,在离开学校五百米的地方,贴紧的在黑暗里寻找彼此。

这是一条带有文化的街道,白天两边的牌匾上都标有醒目的书香味,那些起的文绉绉的店名,让人想不到十七八岁的我们在黑暗里还能干出什么事。

时间的残酷,让黑夜变成了刽子手,它原本的黑,是高贵的神秘,是诗人月下引情弄月的时辰,是清丽的月光沐浴大地的时候。

因为白天的膨胀,紧张,狂妄,抢了黑夜的魅力,在黑夜里点燃光束,高亢欢快的霸占黑夜。

黑夜给人的是安宁,是一个灵魂洗涤的时间,是把一颗不羁的心灵涤荡出洁白的翅膀。

此时,黑夜刚刚舒展臂膀,想要呵护我们的灵魂时,我们这些秉领天地精华的神兽,又要开始侵蚀黑夜里的宁静。

我慢慢地走,想着怎样的过去,想着在即将高考的这些时间里除了学习,就不要给自己的头上冠一个什么不一样的名字啦。

我走过去,使劲的咳嗽,想要告诉他们,这里是有人的,是街道就要有人走的。

他们还是没有分开,搂得更紧,男生嘴里说了一句:“咳得这么厉害,该去哪自己不知道吗?”

那口气,就像我是一只过街的老鼠。

我还真见过老鼠,很干净的老鼠。

很久以前,我在姥姥家的土豆地里看到一窝地鼠。

那只肥硕的大老鼠被突然翻起的土地惊吓,眯缝着眼睛向上看,清亮的阳光照住它灰色的皮毛,还有四只白毛的脚丫。

很快它就没有声音的落荒而逃,逃到阳光照不见的,一处树叶繁密的地方,它身上带着几只还在吃奶的小鼠。

它头也没回的跑,没有尘土飞扬的跑,余下了一些还在吱吱嗯嗯叫的幼鼠。

它们闭着眼睛拱在一起,保持还在吃奶的姿势,它们身上粉嫩,胖胖的小肚子呼哒呼哒鼓动,干净的四只肉嘟嘟的小脚丫,在冷风里瑟瑟发抖。

我第一次看到这样的老鼠,不知道该喜欢还是该嫌弃。

我以为书里的和电影里的老鼠都是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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