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隋见到沈佳琪,脸上的桃花眼睁大了。
他从小茶室走到门口,用了自己平时用不上的快马加鞭。
老隋和沈佳琪好久没见面了,他不知道沈佳琪今天来是有什么事,是不是又要拿出那份亲子鉴定书,要自己承认那个孩子。
老隋潜意识里,不能让我二叔和她见面,我二叔刚才的惊慌,让我家老隋的萝卜心没有底气。
二叔还在那沉思,就听到老隋喊了一声:“我有事出去啊,你看着点。”
二叔一直在自己的世界里游走呢,没听出来老隋声音里有点慌乱,他也不抬头的应了一声。
老隋和沈佳琪出去了,屋子里一下就剩下一个声音,小茶壶翻滚的水声,水花鼓足勇气,不甘心的顶着壶盖想要释放自己。
二叔自己坐在那,两只手一直紧握着越来越凉的茶杯,他的手也是凉的。
他想着自己的过去,才华横溢的自己,桀骜不驯的自己,登上城楼看向世界时,不安分的那个自己。
我二叔的头越来越低,头放在两只胳膊上,眼前来来回回的跑着年轻的他,现在的我,他想着那个可能和他也长得很像的孩子,桃花瓣儿的眼睛里光芒有些迷离了。
那个孩子是不是和大侄儿豆豆一样,也会有一个梦想,骑着一匹高头大马,负一把不知名的剑,向天边不落的太阳,金黄色的黄河那跑去。
我二叔的头越来越低,握在一起的手,就要触摸到地上,他窝着那里就睡着了。
他梦到他自己带着我,在一座高山上,俯瞰遥远的一条河,河那面崇山峻岭隐藏在浓雾里忽隐忽现。
他指着那向远处流淌的万里江河,告诉我,那面的世界是你的。
他带着我奔跑,诚惶诚恐的奔跑,好像晚了一步,那些山外面的美景就都成了别人的,成了浓雾里怪兽的了。
二叔不敢回头,他不知道为何不敢回头看我,他怕看到的我不是我,他的心里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喊他,爸爸。
二叔手上的茶杯突然掉落,磕在地上,脆生生一声响声后,翻了几下扣在地上。
惊醒的二叔,愣怔在那,看着褐色的小茶杯翻着个,不动了,他捡起来,吹了一下,嘴里嘟囔着说:“没碎,不是瓷的?”
他现在就像个孩子,走在大雾里迷失方向的孩子,他很想见到我,让我来证明,刚才的梦里他是带着我一起奔跑的。
老隋和沈佳琪在文具店外,离着十几米远的,二叔的车旁,一棵银杏树下,一家还没有开业的快餐店外,一张休息的椅子上。
沈佳琪今天来的有点急,她是因为孩子一个愿望来的。
眼前这个男人,老隋,已经好久没有见她,他们只是偶尔的通话,最多的来往就是,老隋按时的给她打钱。
沈佳琪从来没有拒绝过我家老隋给她打钱,她也从来没有说过,老隋打过去的钱够不够花。
可能,她内心以为,那个孩子是老隋的,老隋也应该养的,至于钱多一点少一点也没什么的。
她总是因为这个理由能告诉孩子,爸爸还是爱他的,只是爸爸又结婚了。
沈佳琪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这么喜欢眼前的这个男人,虽然从第一次见面,这个有着桃花眼的男人没有惊奇,她也不会忘记,那天滑雪场的邂逅。
那年她逃走,逃回老家,她生完这个孩子,发现了孩子有先天性心脏隔离损伤,她知道自己这辈子欠的都是这个孩子啦。
她想给这个孩子一个完美,哪怕是一个梦。
所以她从不在孩子面前说那个男人的野蛮还是温柔的,她只是说,那个人很爱她,只是她不爱他。
自从她做了亲子鉴定,她就知道,这个男人应该会生气的。
说实话,她做亲子鉴定也是赌气的,这个好看的,儒雅的男人在街角,再次的遇见,还是没有惊讶,也没有亲近,就像和她不曾有过那么亲密的接触。
沈佳琪带老隋去了自己住的地方时,也曾想过要老隋的一个保障,她希望老隋能认下自己的孩子,因为孩子总是会问她,他和爸爸长得像不像。
那天,这个和孩子有着一样桃花眼的男人,他在孩子拉住衣角时,似乎有那么瞬间激动,但是很快又疏离了。
沈佳琪那时很激动,也很想再次扑进这个给她快乐和梦想的男人怀里,可是她被老隋的那个陌生的脚步惊醒。
好多事因为时间,都不是原来的故事,人更是不会和原来一样,故事也写不出原来的狂野了。
现在,这个自己一直期待的男人,在梦里一直美好的男人,我家老隋就在她眼前。
沈佳琪从来没有认真地想过,不知道自己该恨眼前的这个人,还是该感谢他。
这么多年里,她躲过他,又找过他,甚至为了证明自己不是随便的人,还做了亲子鉴定。
可是,这个在自己梦里经常出现的男人,这个孩子心里一直惦念的男人,从来不多说一句话,从来不提起过去,只是每一次打过来的钱越来越多。
沈佳琪也就默默的接受了,她知道,好多的事说了也是过去了,向前看的除了梦里的美好,还有现实里不曾预约的,她的孩子越来越懂事的成长。
沈佳琪心思澎湃的看老隋,她还是愿意看这双桃花眼,这是她的梦,她继续编造花园的梦。
她小声地说:“孩子就要高考了,他想在档案里能填上和父亲有关系的一个曾用名。”
老隋明白了,沈佳琪是想让老隋起一个名字给那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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