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老班的脚步一下因为草地耀眼的光,轻松了很多。

老班不再是背着手走路,他的手很自然的随着走动摇摆。

头顶一撮头发也随着他走步的力度跳动,他走出来了韵律,走的我紧跟不上。

我在他身后寻思了一下,我问老班:“老师,有些事让我心里很难理解。”

老班歪头,看了我的毛寸头,笑得神秘说:“终于憋不住了,看得出你这些天憋着劲学习,对自己那么狠,是哪方面又给了你自己什么压力啦。”

“老班,你是神仙吗?”我对自己的智商有了怀疑。

是不是智商这个玩意时有时无的,是不是智商也需要什么环境豢养啊。

要不就是,我家老隋说的,人老奸马老滑,难道我的老班老了,所以很狡猾?

“别堵在心里啦,说出来可能会对你的学习成绩有好处呢。”老班眼里的光芒四射。

我可是他培养的重点苗子,不能因为某些困扰夭折了,老班的神情说明了他的关心。

“为什么一个很简单的是与不是的问题,要弄成幸与不幸呢?”听我说完,老班看我的眼神里有一种黑色粒子,他想把我炸死。

我家老隋说过,家丑不可外扬。

我也不知道,我二叔的事算不算家丑。

应该不算,因为我二叔那会儿还没有家,顶天是个人卫生问题。

哎,真难,我有点为了我二叔的才华叹息,想着古人,那些有才华的人也都是风流才子,没才华的人好风流就是败家子。

我打了自己一下,觉得在分析下去,我也可能是风流才子啦。

“你说的简单是你看到的,但是,事情的发展对于当事人不一定简单。”老班收拾好自己的情绪,高深莫测的和我打了太极。

我承认,老班年龄比我家老隋还大,是够了老奸巨猾的杠。

我把二叔的事,年轻时的辉煌讲给了老班。

老班背着手,在我前面停下,回头看我,说道:“你想过怎样的简单解决?”

老班的这句话还是惊到我啦,他怎么知道我已经把我的蚂蚁放出去啦。

我把自己的联系方式和名字,加一道解题公式贴在了咖啡屋爱心墙上。

“我想还是当事人最有权结束这个问题。”我相信,我的哥哥不是一个没有注意到,沈佳琪变化的人。

我的第六感是有的,因为他在墙上留下的那张字条。

我知道,他也想做一件事,让我二叔夸赞的。

他想让自己的存在更理直气壮,他的天生狂野,不输于我二叔。

所以我猜想,他是知道了,在店里帮忙的二叔是谁,只是他还没有分清我家老隋和二叔罢了。

我不是花果山上的猴,也不是姥姥说的猴精,可我是我老妈苗小娟带大的桃花源里的猴。

“还是当事人最有权的,你的选择是对的。”老班在我的胳膊那拉了一下,身后一辆出租车刚好过去。

斑马线对面的绿灯亮了,我靠近老班,用右手轻拢他的后背,我们走在斑马线上。

“你和毛羽彤的数学成绩相差十分那样,按照现在的保守估算,你能高出一本五十分。”老班讲了我的学习,这是目前最重要的。

“哎,真的快考试啦,你们还能冲一下。”老班和我边走边分析。

那辆出租车就停在我刚才站着等红绿灯的不远地方,车上下来一个很年轻的男孩。

他头上戴着一顶黑色帽子,帽子的阴影下露出白净的下巴,帽衫外套着校服。

他是去医院做一个定向的检查,这是他这些年里的一个习惯。

他把头上的帽子撩了一下,抬头看向天空闪着光圈的太阳。

耀眼的阳光照在他的脸上,他的桃花眼眯成缝。

他看了一下周围,这是一条主街道,十字的街道上停了很多车。

他又看向亮着红灯的那个街口,许多车停着,有两个身影走在斑马线上,一高一矮,很像父子。

他的嘴角翘了一下,很欣赏阳光下的那两个人,看着就很温暖。

眼睛不知为何有些胀,鼻子有点酸,他冲太阳光使劲的打了一个喷嚏。

他把眼泪收回去,自己好久不哭了。

他想快点长大,让自己学着妈妈心里的那个人,保护妈妈。

他轻快地跳上人行道,大步的向医院的大门走去。

在挂号的那个地方,他拿出病例本和医疗卡。

病例本上写着他的名字,名字下还有被划掉的几个字。

隐约的能看出那几个字,隋一唯。

刚到文具店里的我家老隋来回的走动,他感觉到心慌,也不知道自己哪个地方做错了。

我二叔好几天没来了,他在电话里说,自己这几天要做一件事,也就没有时间去咖啡屋那里了。

老隋接完电话,知道二叔没事。

是不是儿子快考试啦,那块儿还差什么没准备好,他记起我早上上学时,那爽朗的笑声,我是应该都胸有成竹的。

他感到心里还是发毛,他在想我老妈。

我老妈凤眼里的威严狭长,瞧的老隋当时就想说,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怕今后对不起年轻的天鹅。

老隋不想让苗小娟我老妈知道,我二叔的病是什么性质,是不是影响今后的生活。

二叔告诉老隋,自己今后不能或者是可能不会有小孩了。

所以,他们才想了那么一个双簧剧。

自从回国后,二叔说头上除了原来的倔强留下来些头发,现在又开始长了一些头发,只是除了不均匀,还没有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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