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运喜欢照顾一些勇敢的人,这是我老妈不知道从哪里抄来的一句话。

她很喜欢,用她最擅长的草书写成条幅,贴在我家一进门放钥匙的那个地方。

她当年的勇敢一直是她的骄傲,她用行动剪破了人们口口相传门当户对的传统,她在我家老隋的文具店,迎着朝阳定下了自己的幸福。

这样的女人,说多也多,但是坚持下来的不多。

幸福不是头脑一热就会一直有的,幸福也不是嘴上天天说爱你就会跟着你一辈子的。

幸福还像脚尖上的大海,走进去水深火热,走出来,冰凉刺骨。

我二婶站在校门口,在一个上了年纪的门卫微笑的注视下,签了名字,她这是提前出了校门,是要登记的。

她在校门外的街道旁,那盏不知何原因突然坏掉了的路灯下,踽踽独行,连一条跟随的影子都没有。

她迎着月光走两步,数着自己的心跳声,在前面大路上的车鸣声里,她的心一阵酸一阵苦,一阵兴奋一阵凄凉。

她在一个关闭的门市房前,在黑暗的窗口前站住。

玻璃上印出了她粉色衣裙,在黑黑的屋子里映衬下那么的鬼魅,看不清楚的脸上,一面晴一面阴。

我二婶在这个破旧的窗口前,来来回回的走,偶尔抬一次头,看一下玻璃上的自己,或听一下前面的车笛声。

她像动物园里一只没有开屏的孔雀,迈着慌乱的步子,身体深浅不一的晃悠。

她在等什么,她在看什么,她自己也不知道。

我们学校大门口这条街,百十米的距离里,因为疫情期间,学校都是严格的封闭式管理。

没有人敢在树荫里那片栅栏那,偷偷地买东西,偷偷的递东西,整个一条小街,只有一家孤零零的超市还开着门。

那个超市,因为我们还没有放学,门前也是清冷,孤零零的一盏路灯,微弱的都让人害怕,害怕走过去的力度大了,带起的风就把它吹灭了。

我二婶,向那盏路灯下走去,她进了门,超市里的灯光也是很暗。

门上的铃声响了,屋子里有人开了一下灯,是一盏瓦数很大的灯,照到外面的路上,让路上的一棵银杏树,在地上拖了一条软塌塌的影子。

二婶在超市里转悠,摸摸这不动了,拿起那个又放下。

年轻的女店主,染着亚麻黄的头发,嘴里叼着一根牙签,呲溜呲溜吸着凉气。

她这是刚吃完一代许黑鸭的鸭锁骨,牙缝里还有麻辣味的肉丝。

她剪成流苏的刘海下的大眼睛,狠劲看向我二婶,心里琢磨,这个好看的年轻女老师,是要买点什么呢?

做小买卖的人,都有一个好记性,他们可记得刚才的四舍五入了谁,一个一角的泡泡糖顶了,八八玖玖的把谁计算成了十。

他们精的时候能喊出你的名字,糊涂时就会笑眯眯地看着你。

她记得我二婶,有一回带着学校的团委,在大门口搞卫生突袭。

她还记得,那些学生里有一个精明的男孩,喊这个女老师,团书记。

当然,那个精明的男孩,在她这里买过烟的,她记得最清楚的是,这个学校里,哪个孩子喜欢抽那种香烟。

老板娘嘴边的话,就是,不买就别摸了,都快摸熟了。

我二婶最后,站在一面墙前,一排冰柜前,要了一只伊利四个圈的雪糕,出了门。

她长长的在门口,那盏昏暗的灯光下,呼吸了一口气,感觉到自己好像活了。

身后的超市那盏贼亮的灯又灭了,那个速度,就像刚才根本没有进去过人。

二婶又开始向前走,雪糕在手里握着,凉凉的雪糕让她看到这条路的尽头,那个街角。

放学的铃声响了后,我把捐助的数据整理好,一式两份的写清楚,一份交给还在讲台上整理教案的老班手里一份,手上留下这份明天收钱还要用的。

我看了一下手腕上手表的时间,九点零五分。

乔钺在下课铃声响过后,和老班亲热的打完招呼,就坐在班级后门口那,一个桌子上。

那个位置离二班的前门很近,还能听得清一些人和二班老师说再见的声音。

乔钺又一个大力丸的眼色,班花明白的向我走来。

磨蹭半天的体委看着我们,鼻子里使劲的哼了一声,背起她的大书包,倔强的从乔钺身边走过。

一会儿,体委又绕到我们班的前门我这里,看了我一眼,顺带把班花也看了。

“老师,再见!班长,再见!”体委给了我一个你懂得的眼神,走了。

乔钺大耳朵使劲的呼扇,他的方头左摇右晃,眼睛很奇怪的追了体委背影半天,最后眼睛拐弯落在我的身上。

那眼睛里的十八种武器扎满了我的身上,好在他还仁慈,没有在我的脸上下刀。

他远远的对着我比画,对着我的桃花眼无声的说:“你不能,对不起毛羽彤和我。”

接着他就学着女生模样,用一个门牙一个犬牙,咬着嘴唇一点,伤心欲绝的看我,看得我一身的鸡皮疙瘩。

班花知道他在捉能我,居然很欣赏他的痞子样,笑出了声看我们两个,然后再看我身后的老班。

乔钺,他在等毛羽彤的声音,然后他就跟班花去咖啡屋等我。

再然后,他可能就完成了,他设想好久的情景。

他坐在那,晃动着腿,他的心里也有点灿烂,觉得我的情商只有在他的指引下,才能过百,才能花枝烂漫。

毛羽彤穿着校服站在我们班门前,她是直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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