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的天,下午更是热。

白云和蓝天同时的出现,阳光炸开,在白云的周边镶了一圈金白色。

我抬起头,在一棵高大的杨树下,看向天空。

杨树的叶子大多数还是有些黄绿,这是经过一个寒冬的霜雪缘故。

新长出来的树叶嫩嫩的翠绿,它们在风里沙沙啦啦的窸窣,交头接耳的看着我们。

它们东摇一下,西摆一下,晃出来的缝隙里,镶着一块蓝天,一块白云。

阳光一会打上我的左眼,一会扒开我的右眼,把我的头晃晕了,树影里,我看到的天也不是那么高了。

脚上不知从哪里跑来一股风,卷起几片干透的枯叶就跑,然后顺着粗长的树干向上爬。

风在树叶之间玩耍,数着叶子,敲着它们滴滴答答的点头。

风又在叶子边上打着圈,咬了些锯齿,叶子长的更大,上上下下的叠落。

这些树叶在春天里生长,在夏天里壮大,在秋天里就成了恼人的落叶,这美,这烦,都成了它。

我低下头,数着地上细碎的光影,数着温暖的风在我的脖子那,敲击跳跃的次数。

我心里忙乱乱的,忘了数,忘了老隋,我想知道,二婶是爱金条多,还是爱二叔多。

我低声地问:“二婶,你很爱很爱我二叔,是吗?”

二婶的脸更红了,我和她的关系太复杂,就这师生关系,她也无法回答我的问题。

她在树影里的脸,像红透了的苹果,上面有了深深浅浅的光影。

她深深地呼出一口气,没有说话,她也学着我,用浅粉色旅游鞋的脚尖踩着一片树叶,踩得很使劲,就像在搓。

树叶不堪她的蹂躏,破碎了,躺在那里,就连风也吹不起来。

“我爱他,很久以前就爱他,那一次莫名其妙的发生事故后,他说要我自己重新的生活。”二婶鼓足了勇气说完。

一个成熟的女人,和一个孩子说爱情,有太多的难堪,她痛苦沮丧,紧张还有焦虑。

她看着眼前的孩子,高出自己那么多的孩子,她就像迷失的小鹿,看到树林尽头里的烟雾,不知道还应不应该向前走。

她想起了很久前,那个拥抱自己的男人,骄傲狂野的男人,有着眼前孩子一样的桃花眼的男人。

在那个建在大片玉米地中央的房屋,带有玉米穗清香味道的房间,在那个粉色的滑雪服前的疯狂。

想到她的英勇和满足,她就做了一生的决定,她要这个桃花眼的男人,哪怕是粉身碎骨,她也愿意了。

她向下看的眼睛里有了地上破碎的光影,落下了一滴酸涩,打在地上的枯叶,枯叶没有动,酸涩很快就没了。

二婶的真诚打动了我,我有些冲动,张了半天口,诺诺的说出:“这些天,我二叔在那个咖啡屋里。”

天还是蓝的时候,风就刮大起来了,摇得树叶里的蓝天不见了,白云也跑了。

原本热闹的小鸟扑棱棱的都飞走了,还有一只在树丛里,像是出不来的样子,孤单的上下跳着,也不鸣叫。

二婶仰起头闭上了眼睛,像似在听头上树叶的慌乱的声音。

“我相信,我们还都爱着彼此。”她小声的对着树说,对着孤独的那只鸟说。

晚自习时,我和大家讲了捐助的事。

班级里一片哗然,痛苦的声音,默不出声的扭捏,看热闹的笑声,还有数着兜里钱的声音。

钱这东西,放进去轻松拿出来就费劲了,这个难受我深有感触。

有人嚷嚷着,捐助应该是社会的事,我们现在捐的也都是大人们挣来的,这是那几个平时和小五在一起的聪明人。

那几个被欺负的人,没有说话,有的已经在掏出钱包,有的低头玩着手指。

一直坐在前排的老班什么也没说,直接递给了我五张粉票票。

我们学着知识,但不一定知书达理,这就是青春痘还在脸上的我们,张狂,上城楼,看歌舞,看月光的我们。

乔钺的大耳朵呼扇了,他做出一个视金钱如粪土的动作,在我话音刚落时,他就跳跑着走向我,在讲桌上的捐助名单上签了名字,写了数字。

班花和体委也是依次的过来写上名字和数字,大家也是一个一个的上前,写了名字,写了数字。

静了的教室,有了灯光,有了一只不知从那里跳进来的蛐蛐,它在消毒水味里找了一个隐秘的地方。

在一个角落里发出“霍霍”的声音,躁动的青春痘们在这歌声里,静下来。

教室里很快就有纸上谈兵的声音,还有蛐蛐的春天圆舞曲的脆鸣。

老班站在门口,他的眼睛里写满了感激,他看到了我们的长大,我们的成熟。

好多时候,我发现,好多所谓的难事其实一直很简单,有一个带头人就会有一个或者两个的解决方法。

就像我们的成绩,有进步是就会有退步,就像我们的高考,有期盼还有担忧。

今天晚上,西边的天空出现了浓浓艳红的彩云,那天空似被火山口喷出的烈火燃烧,艳红一层一层的堆涌,厚重的骇人。

彩云在天上高涌,看着就想那上面结实的能站住好多的人,浓艳的红云翻涌着沉甸甸的散发出冷冷的瑰丽。

这奇怪的红,居然没有一点温度,更显得校园操场上萧冷。

校园里的墙角,树影下,有些黑。

我的二婶不知道何时,又站在那,看着被自己碾碎的树叶,看着那些花丛。

那些粉色的花,染了天边的艳红后,反倒没了生气,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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