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睡前,老妈和老隋进来,她坐在我的床边,温雅的做了一半屁股,老隋走向窗户那里。

我最近不大喜欢拉上窗帘,是想让一直挂在玻璃上的孤独月光进来取暖。

“豆豆,妈妈最近想啊,是不是像别的家长那样,也给你找一个家教哦。”老妈这是临睡前对我的智商做甄别。

这个冬天,我好多的同学家里都是这样的,一边上学校的网课,一边在朋友那里打听哪些能快速提高成绩的地方,然后选择一个花钱就能掩盖心里焦虑的问题。

我知道乔钺一直这样,他上完这个课就上那个课。

老班这里打电话,问他作业怎么没写完,好几科作业都没有交,他那里就有些无奈的和老班说辅导班的作业也没写完。

有一次,我实在看不下去他在班级群里点名的叉叉,就打电话问他,为什么不交作业。

乔钺悄悄地告诉我,学习班的每天一科作业相当于40元,不写就等于亏本。

老班那里的作业,脸皮厚点,在头上打把伞,基本能保住生命。

乔钺还无泪哭着说,他每天都学到后半夜两点,这样辛苦的学习,就差学公鸡打鸣了。

我无法找到合适的语言安慰他,只能恭喜他,他的各科成绩都在提高中。

结果乔钺差点顺着信号线过来咬我,他真切的告诉我,那是因为每次老班他们讲的课,都是自己头半宿刚学完的。

体委的妈妈直接给体委请了假,说是孩子生病,学校的网课不学了。

私下里去学交了四万的网上辅导班,那可是一对一的高考提分班。

老妈突然提出来的学习方法,我不喜欢,我不想当一只鸭子,吞下去知识,没有营养,不易消化。

这件事老班说过,这叫重复式的教育,只能提高成绩,不能提高个人思维,分提高了,人却没有理解知识里的形成的归纳演绎过程。

“妈妈,我不想做一个高分低能的人。”我直接拒绝,是相信我自己,我还是能站在桥上,能冲过去蹬上高考城堡阶梯的。

我不想让别人逼着我向前走,或者说,能逼着我向前走的,只能是我自己。

可能我说出这话的勇气让老妈想起了她当初的高考,老妈居然深瞄了我,嘴角两边加深了细纹,她塞给我一张粉粉的票票。

他们走后,我还是把窗帘拉开,我没有和他们说,今天除了认识了沈佳琪,还有一件大事。

“老师,我总感觉一种心慌,感觉高考会往后挪移。”我看着老班的眼睛,想要从里面找一些认同。

今天有几个体育生,私下里议论,他们的体育测试时间改了。

老班没有立刻地回答,他的手敲打桌上我刚抱过来的考试卷。

“无论怎样,都要坚持,可能这句话老套,但是也最实用的。”老班声音里很沉,他更担心,我们这些已经有些烦躁的小妖。

这只是这几天我的臆测,没有和老妈他们说这些,是因为他们已经够糟心的了。

几个月没有在课堂上课,参差不齐的各科成绩,成了大人心里的嫩热豆腐,拍不得,拿不得。

没有什么能让稳当的身经百战大人们坐立不安的,也就是他们眼里的龙和凤涅盘时。

他们奇形怪状的想法居然都能统一的时候,就是夜晚做了一个梦。

在湛蓝的天空上,漂浮着我们,离他们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

拉开窗帘,清凉凉的月光被早春的凉风吹在玻璃上,镶嵌在玻璃上,调皮的摔进来。

走近窗口,我看到隔壁的那个大四女孩,在楼下面溜达,她一会看看地上的月光,踢一脚,一会抬头看向天上。

她曾经说过,没有离开家的人,总想离开,离开后就会发现,你最想靠的地方还是你最想离开的。

我最近也常想,她到底是想走远一点,还是要留下来,这本来不矛盾的事为什么要反复的去想。

她和我说,父母在这座城市给她买了一套房,说是为了她将来去哪里打拼攒下的启动资金。

她说完这话时,眼睛里还闪出了光辉。

我那时就想,是不是等我离家以后,我的老妈也会这样的牵挂我,不会再给我提出其他的条条规规吧。

我老妈和老隋是没有这样的对我,他们总是告诉我,我自己的都要自己去挣,别人给的不香。

我悄悄地问过我的队友,老隋,我给他的那些票票,不香吗?

老师们的课上的还是让我们难受,虽说他们戴着口罩上课,我们也不怕被唾液淹到,但也真的担心被我们气的憋过气去。

这些天的课,上的我们越来越有“层”就感,不会的同学更不会,会的同学猛劲的学,反倒中间的同学最轻松,学一点就能通,然后鼓动不爱学的同学,和老班要体活。

我们这几个猛劲学的同学,也不说话,都一起等老班那双捉妖的眼睛看向谁,然后跟风。

这样的日子没有停下每天三次的量体温,两次的消毒,弄得我们吃进去的饭菜是酒精味,喝的矿泉水是巴氏消毒液味,呼出来的二氧化碳都能消毒了。

我们就这样安安全全的上到了四月底,也知道了高考的日期有了延后的可能性。

乔钺和老班又在办公室会谈了,这回他是想改了自己的计划,他想报技术类的学校。

“老师啊,我对自己太了解了,别看我妈花了那些钱给我报的班,对于知识,我就知道什么也不如活着。”乔钺的自知之明总是别出心裁。

老班被他的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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