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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知上班去的时候整个人还是懵懵的。
顾渊的话还在脑海里盘旋。
顾渊说:“江知,我很认真的想了想。我们现在结婚太过仓促。老婆,我从来都是想让你过更好的日子,我…怕你受罪……所以,先恋爱再结婚一个步骤都不少。知知,你愿意吗?”
我…怕你受罪。
知知,你愿意吗?
顾渊说这话的时候黑眸里是无比的虔诚和小心翼翼,还有隐匿在背后不为人知的自卑。
一句话瞬间戳中江知的泪点,像一把锤子重重地砸在她的心脏,痛得她难以呼吸。
他们都是重生的。
江知太了解接下来的一年意味着什么。
上一世的11年2月8号他们懵懂地去民政局领了结婚证,他们根本不懂,结婚究竟意味着什么。之后俩人就在一起了。江知还傻乎乎地信了顾渊的邪,说做爱爱(的)戴东西像是隔着雨衣在挠痒,不是肌肤与肌肤的甜蜜接触,于是第二个月就有了顾以澈。
江成英知道后,立马叫上小舅他们和顾家坐在一起商量了婚礼事宜。
顾家该有的礼数一样都没少。
原本俩人就这样开启了小两口美满幸福的婚姻生活。
然而,变故接踵而至,猝不及防。
11年4月份初,他们婚礼才结束,公公顾广生查出肝癌,肿瘤已扩散至全身,医生直接给了回天乏力的诊断。六月底,公公去世。
顾渊被迫成了家里的顶梁柱,婆婆黄秀林没有收入,6月份国家政策开放,小俩口商量之下,以收到的改口费和公公离世后留下的退休金帮婆婆交了养老金。公公去世后,婆婆才告诉顾渊,家里有十万的债务。
同年九月份,妈妈晚上十点突发性昏迷,因为呕吐物卡在喉咙口发出的痛苦低吟声惊醒了睡在旁边的陈暖,陈暖立即起来,喊了妈妈好几声都听不到回应,吓得连忙打了小舅的电话。
小舅住在隔壁小区,从床上爬起来飞奔过来只用了十分钟,抱着昏迷的妈妈下楼开车送医。
那时,江知怀孕八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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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渊说怕你受罪。
只有走过那一年,江知才深刻地体会到了什么叫受罪。
老一辈的说,夫妻吵架就两点原因:经济和感情。他们的感情那般薄弱,经济那般薄弱…江知生下顾以澈后,面临这样头顶一片乌云的家庭,江知看不到生活的希望,觉得日子不会好了,觉得过不下去了。
一段压抑痛苦的心情之后,顾渊才发现江知产后抑郁了。
老一辈还说:贫贱夫妻百事哀。
江知终于懂了,什么叫残酷的生活。
顾渊看着江知的眼睛,不等江知回话,“知知,不要急着拒绝,给我们彼此一点时间。老公想和你这辈子再做夫妻。”
江知当然不会拒绝,她也没有准备好重来一遍的勇气。
只是顾渊说的给点时间和江知的想法似乎有那么点儿差距。
后来有天,顾渊知道江知想30岁在结婚时,当场就想挖个坑活埋了自己。
打脸实在太疼!
说什么给点彼此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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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知,低着脑袋想什么呢?”陈梦突然从后面勾住江知的脖子,一把压在了江知的身上。
江知一愣,思绪收回,眼眶里的水汽瞬间眨干了,胡乱编了个理由:“在想今天中午吃什么。”
陈梦和江知一起往办公室走。
“才吃了早饭就想午饭,江知,你是猪么?”
“……”江知想做猪。
当然,这是妄想。
高月月匆匆从她们身旁走过,“卧朝,你们还不快点?李红刚刚发短信给我说,今天老板过来了!”
陈梦和江知相视一眼,“啊~”地抱怨一声,飞快地朝办公室跑。
…
江知所在的公司主营汽车零部件,虽然公司不大,但效益非常好。江知在大学的专业是人力资源,所以在公司里做的就是人力资源类的工作,人很舒服。用陈暖的话来说,老姐,你这工作简直太对你了!像是给你量声打造一样的。
陈梦和高月月是对内销售部的,李红是对外销售部的,拥有一口流利的法语。
公司和法国那边有持续性的合作。
陈梦跟着高月月跑起来,见江知不急不慢的,一把托着江知的手奔跑起来。
江知:“……”
三人到达办公室,迎面就对上了老板犀利的眼神。
老板板着脸说:“你们三个,看看几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