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女子的模样,着实让她失望了。
“爹爹!”
几乎是瞬间,锦瑟习惯性地脱口而出。
“你叫我什么?”
云漠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被一个全然陌生的女子叫“爹”这是他活了三十多年,头一遭遇到。
让他更觉疑惑的是,这声调语气,简直像极了他那女儿锦瑟。
众人不解,“云大哥,您这是何时多了一个女儿?”
云漠有心解释,但又不知从何说起,急的只摇头摆手。
“是干闺女。小女自渭水逃难而来,特来寻干爹庇护。”
锦瑟抢先向众人解释道,平日里以“叔伯”称之的熟悉面孔,此时却只能权当做陌路人。
渭水之地苦寒,土地又难以耕种,不似江渡村这般富饶。因此许多渭水之地的人多贫苦,临城也有不少渭水的流民,对此众村民也只见怪不怪了。
“既如此,还不快将这孩子领家去,好生安顿。”
说着便推着二人家去。
云漠此时百口莫辩,只得随着众人的推搡着开了院门,将人引进来。
一切仍是旧时是模样,只是时间终究是留下了痕迹。沿着墙根处码着一溜整齐的柴火垛看着高了些、数月前圈养的小鸡仔如今也长大了一圈。锦瑟四处打量着这一方天地,只觉心中满是酸楚。这院子看着像是许久未收拾的样子,四处散落着落叶树枝等杂物,显得有些破败了。
“说吧,姑娘,你究竟是何人?”
既进了院子,云漠也不与她虚与委蛇,自寻了门槛坐下,问道。他有心给这少女留些体面,因此刚才在众人面前并没有出声戳破她的谎言。
锦瑟细看他的面容,虽只月余不见,但脸上说不出的疲累,竟像是足足老了数岁似的。
锦瑟心中一酸,若不是当初多事,又怎会连累自己深受牢狱之苦,被抢了身份不说,还连累老父为自己忧心,如今据实以告,少不得又要惹他担心受怕。
只是若不据实以告,此时也无法圆谎。
想到此处,她将自己的伪装悉数卸下,缓缓跪在云漠跟前,泪流不止。她向来是最不爱哭的,可如今一见到爹爹,眼泪竟跟开了闸似的,再也忍不住了。
连日来悬着的心,吊着的胆,也只在此时,彻底松懈了下来。
云漠猛然见到她展示出的这张脸,颇有些吃惊。
这模样,分明是那李二小姐——一双无神的二白眼,鼻头处突兀的那颗痦子,不是她更是何人?只如今她一副贫苦人家的打扮,一脸的低眉顺目,不比往日里嚣张跋扈的样子,竟叫人一时辨认不出。
许是衣着打扮的缘故,如今这般,更多了些秀美端正之感,形容举止,倒是很有锦瑟的模样。云漠心中的疑虑,起初只是芝麻般大小,现如今不自觉被无限放大起来。
“你,不是那李二小姐?听说你被冤入狱,如今沉冤得雪,你不归家,跑到我家里来,这又是为何?”
他心中有一个隐隐的想法渐渐成形,像是一刻种子般,渐渐发芽,疯狂生长起来。
“爹爹,是我啊,我是锦瑟!”
听得此言,云漠顿时瞪大了眼睛,直吓得差点要从门槛上跌下去。云漠看着眼前的女子泣不成声地俯在自己的膝头,一时不知如何是好。这女子,莫不是得了癔症?
他是庄户人家,比不得蒋渭生那种博览群书之辈,因此只觉得荒谬。
“不不不,我看着锦瑟上了那常公公的车马,早已去盛京了。你这女子倒是好生奇怪,为何疯言疯语?”
云漠想到此前听说这李小姐在公堂之上叫嚣自己被移魂换体之说,莫不是这疯症又发了?
锦瑟心知此时若不能让他信服,怕是自己会被当做骗子,扭送官府。于是绞尽脑汁,拼命回想着往事,只求让爹爹相信。
“我小时候淘气,从这墙头跳下来过。是爹爹抱着我走了一夜的路,去临城寻的大夫。”
她指着那处残破不堪的院墙哽咽道。
“还有这些小鸡仔,是正月十五那日,在临城庙会上购得的,当时您还说上当了,值不了这些银钱。”
云漠顺着她的方向望去,似乎是回忆到什么,顺时热泪渐渐爬上眼眶。
锦瑟声声泣血、句句含情,一桩桩一件件细数着过往。饶是云漠初时不以为意,越往后听,越觉得此人就是她的女儿。若不是亲身经历过,哪能将往事说的这般又具又细?
“你果真是我的锦瑟?”
“那我从崖底救回来的,竟是李二小姐?”
云漠有些不敢相信,又懊恼不已。他只知那个锦瑟有些异样,却从未想过二人竟被掉换了灵魂!若是能早些察觉,女儿也许就不会遭此磨难了。
“女儿在狱中没有一时不想着,若是那李思华胆敢伤害于您,他日化成厉鬼,也必定日日缠着他!”
云漠听得此话,心中愧意渐生。当即就握住了女儿的手,父女二人抱头痛哭起来。
锦瑟哭了好一会,心头的郁结之情总算是纾解了一些。
于是对云漠说起那日坠崖之后的情景。
“醒来之后,我们便发觉被移魂换体了,只是再去那山洞搜寻,却早已不见人影。”
云漠心道,果然如此。
“怪道我自崖下将你寻回时,你的样子如此怪异。”
云漠喃喃。
锦瑟知他与李思华相处日久,又疑心对方做了什么恶事,于是询问道,“那李思华可有做什么有违常理之事?”
云漠此时心思渐定,细想了想,道,“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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