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深信他背后定有些什么自己目不能及的力量。于是索性将自己如何坠崖,如何移魂换体之事据实以告。

听闻此言,蒋渭生竟不似旁人觉得荒唐,反而兴趣渐盛,道,“这么说,你如今并不是李思华,乃是云锦瑟?”

“妙哉妙哉!”

说着竟不管不顾,自墙角找出一沓纸笔,就着朦胧的月色就这样奋笔疾书起来。口中还念念有词,“贫女含冤,六月飞雪”云云,原来,这是将这轶闻,当做自己着书的素材罢了。

字毕须臾,这才想起被晾在一旁的锦瑟。

蒋渭生有些不好意思,他素来最爱志怪之说,一时忘形,难免冷落了正主。联系到此前陈氏主仆二人说这女子不似从前的一番言语,他忽然笑道:

“咱们也算是同为天涯沦落人了。”

说罢便指了指自己,“在下也是被陈氏冤屈至此,至今无法申诉。”

锦瑟的心中咯噔一下,原来此人竟同她一样,是个实打实的囚犯。不过,以如今的情景,怕也只有似这般如此穷途末路之人,才肯听她所言了。

蒋渭生见她暗淡了神色,不由有些鄙夷,“怎么?知道我没有办法帮你,就立刻换了脸色?”

锦瑟见他误会,忙解释道,“并非如此,只是,小女就要秋后问斩,如今情形实在高兴不起来。”

“若小女当真犯下这泼天大罪倒也罢了,只是无辜牵连,着实不忿。”

蒋渭生心知被人构陷的委屈,只安慰道,“世间之事,必有因果,既已到了如今的地步,姑娘便认命罢了。”

锦瑟看着他的眼,竟不知说什么好,良久,终于开口道:

“那公子今日,可有认命?”

蒋渭生似是被戳中了心思,蓦然大笑道,“哈哈哈!是我错了,未经他人苦,怎可劝人善呢。”

他笑的极为猖狂,像是压抑已久的情绪忽然找到了宣泄的出口般。如此剧烈的起伏,是入狱以来的头一遭。

锦瑟斜倚着栏杆,听着那怪异的笑声,心中已是灰败零落。

人之善恶,皆有因果。她从未想过,自己一心向善,如今却飞来横祸。如李思华之流,尚能峰回路转,如蝼蚁般偷生。为何自己从未做过恶事,却接二连三的打击接踵而来。

难道,自己出身贫农之家,便是原罪吗?

是否女娲造人,就注定了她活该命途多舛?

想到这里,锦瑟更觉心中凄风苦雨连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