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萧晟所说,自己似乎从未将他当做可以依靠的对象,也不相信,身为帝王的他,可以毫无保留地相信她。

五台山相认之时,萧晟的所为,她甚至并不觉得悲伤,仿佛理应如此似的。

如今得他此问,锦瑟竟无言以对。

“你总是这样,当初被那李思华欺辱,我明明在你的身边,你也从未想过向我求助。”

“是我当不得你的信任吗?”

锦瑟不妨他这么问,心下只觉得不是这样。她自小失去娘亲的庇护,从来遇事都是想着自己解决,也很少去依靠别人。与其说自己不信任他,不如说,她从来就没有这个习惯去靠别人。

锦瑟一时语塞,不知从何解释。

萧晟见她如此,只得苦笑了笑,“原是我先骗了你。”

萧晟自问在锦瑟面前向来坦诚,只这身份一事隐瞒于她。本想着将她接进宫中之后再慢慢解释,孰料世事莫测,不过三个月的功夫,一切竟物是人非。

心上人早已不是曾经的人面桃花,而此刻更让萧晟伤心的是,自己在她的心中,仿若无物。

许是他落寞的情绪太盛,一旁的锦瑟都有些受到感染。

“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说。”

可是话还没说出口,竟忍不住先酸了鼻头。

想着不远千里的奔赴,想着冒死也要再见他一面的决心,她有千言万语想要说,只是此刻在他的质疑之下,一切都变得不那么重要起来。

萧晟望向锦瑟,见她噙着泪水,泫然欲泣,有话又说不出,只一个劲的哽咽的模样。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小气了,哪里还忍心苛责于她,只道是自己做的不好,这才让锦瑟遭了如此大的磨难。

“好了好了,都是我的不是,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皆是我的错。”

萧晟说着,将那日思夜想的人儿拥入怀中。他在锦瑟面前,似乎没有一刻是高高在上的帝王,有的只是一心恋慕着她的少年郎。

如此的温言细语,更加锦瑟哭得不能自己。她何德何能,能够得此人倾慕。

曾经经历的种种,仿佛都是为了此刻的相拥。两颗心,从未如此靠近。锦瑟心中无比激荡,原来,她奔赴的同时,他也在向她靠近。

“都是我,是我不好……”

她哭道。

“我既知道你的身份,头一件事就应该是来找你,而不是想着自己解决。是我的错,连累你为我担心。”

泪水晕染在萧晟的肩头,一层一层,印在他的心口。他只觉得此时的少女,脆弱又易碎,像是一件精美的瓷器,轻易粗鲁不得。

“你呀,见了我没有一刻不哭的,快擦擦泪吧。”

“如今的正经事,当时想着如何会会这梁王府之人呢,这可是硬茬。纵使是我以皇帝身份压之,没有铁证如山,怕是那梁王妃也不会俯首认罪,更遑论为你二人解这秘术了。”

萧晟抚了抚她的背,细细摩挲着。

锦瑟听到这“梁王”二字,不免有些心惊。

“不知这梁王,是何等人物,竟如此大本事?”

锦瑟耸了耸鼻子,那鼻尖上还挂着一滴晶莹的泪,在日光的折射下,透着微光。让萧晟看得,心中颇为痒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