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就是冲着赵修阳吼道。
眼看着两人气冲冲,曲达修连忙挡在中间,然后对着楚天天使着眼色。
楚天天哼的一声转过了身。
然后曲达修才对紧攥着双拳的赵修阳说道:“只要找到了‘虚幻草’应该会没事的。”
“他还有多长时间?”
曲达修看着赵修阳,眼眸看向窗外的海面,语气沉了下来:“最多两个月。”
(竟然只剩这么点时间了吗?)
赵修阳缄默了一会儿,开口道:“现在让我冷静一下吧,对不起。”
曲达修看了看他,开口道:“你别乱动,你的脚伤到了骨头,乱动会出事的。”
赵修阳没有反应,曲达修就是带着楚天天走了出去。
他们的脚步声远了,赵修阳这才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乔婉在那场暴风雨中,最后的那个笑容在他的脑海中挥散不去。
所有人都被接到了这艘船上,唯有她没有。
本来是为了救她采取的行动,现在她走了,还有什么意义?
原本一直保护着赵修阳的蒙待,病情突然的就是变得这么严重,这么短的时间,他要怎么办?
所有的厄运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他急躁而伤痛,急火攻心竟是吐出了一口血。
然后才躺回床上,看着生锈的天花板,盘算着之后的计划。
首先必须要知道现在在哪个位置,才能往虚无岛上赶,可惜装备都在背包里,在暴风雨来临时葬身大海。
“太糟糕了……”
他一边说着,被子上出现了湿痕。
等心情平复了之后,他才拄着曲达修为他做的简单的拐杖走了出去。
门口外站着楚天天,一看见他就是赌气的扭过头。
赵修阳舔了舔下嘴唇,开口道:“对不起,我……”
楚天天没有回头,只是责备的语气说道:“都说了不能动,有些人还真是听不懂话。”
顿了一下,往外面走去,声音传了过来:“我才不会告诉你有人就在你左手边的房间。”
看着她走出去的背影,赵修阳笑了笑,然后开口道:“谢谢了。”
打开左手边的房间,赵修阳坐到床边。
蒙待的脸色一如既往的毫无血色,身上下涂满了草药,想来是曲达修给他弄得。
赵修阳就静静的坐在那里,想着从第一次见他,到后来那么多次的出生入死。
男人,一生的友谊最铭记于心的就是同窗之谊与共战之情,而一起出生入死那么多次,所谓的友情与羁绊也早就无法被任何东西割断。
太阳渐渐地落下,消失在海面上。
赵修阳这才缓缓地站了起来准备离开。
背后却传来了低沉而虚弱的声音:“坐了一下午你没话要说?”
赵修阳没有回头,拿起拐杖一瘸一拐的往外走:“要说的早说完了。”
当天晚上赵修阳坐在甲板上,依靠着天上的星位来勉强辨认如今的位置。
应该是在秦皇岛的东北方向,然而那虚无岛却在东南方。
身后脚步声传来,赵修阳扭头去看,是曲达修。
他拿着军用水壶,手上还有两个小杯子。
一声不吭的坐在赵修阳的身边,然后打开水壶。
白酒的香味便是飘了出来。
把一杯给赵修阳,自己一仰头喝下了那杯酒,仰头看天:“星空很美啊。”
赵修阳拿着那酒杯,笑了:“没见过给病人喝酒的医生。”
说完就把酒一饮而尽。
“有些伤只能用这东西来治。”
赵修阳没有说话。
然后曲达修垂头看自己的酒杯:“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想出来折返的方法了吗?”
看来他也知道方向反了。
赵修阳给他和自己再次斟上了酒,头低下来平视前方的一片黑暗,开口道:“‘丰收号’失联已有整整七十五年的时间,除了蓄水的天台还有淡水,船上各种资源早已告罄,而我看过了,救生船也一艘不剩。”
“确实如此。”
赵修阳再次喝了一杯酒,放下酒杯:“两个月的时间,别说取到‘虚幻草’,就连能不能活着离开这片海域都是问题。”
“我刚才去试了试船上的电报器,也是坏掉的。”
隔了一会儿,曲达修放下酒杯,看着赵修阳:“其实有个方法,只是我估计你不会同意。”
赵修阳皱了皱眉,看着他,那双历经沧桑的眼眸,沉淀着冷静到可怕的计谋。
“你说。”
只要能救剩下的人,只要能救蒙待,他什么都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