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衡市的案件卷宗中,肖然看到了当年死里逃生的受害人冯安的问询记录。
据冯安说,那一年他去衡市出差采购货物,晚上到旅社住下之后,便遭到了凶手电击。
冯安叙述,他的睡眠质量一直不是很好,所以房间内一有响动,着整个人便迷迷糊糊地恢复了意识,处在半睡半醒的状态。
由于是混住的,起初冯安也没有在意,以为别人是半夜方便,谁料紧接着,他便被带着毛刺的线头戳上了脖子。
人触电的时候是有条件反射的,突如其来的痛感令冯安抬手打掉了凶手手里的电线,但这时已被电击的冯安行动不便,只得开口喊救命。
旅馆的服务员听到了之后,便慌忙赶来,推开门之后凶手趁着黑暗与杂乱夺门而逃,翻过墙头,趟过小河,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因为当时出差,当天入住的时间比较晚,再加上守安跑了一天,来到旅馆后便睡下了,并没有看清凶手的长相,警方也没能绘制出嫌疑人相貌图。
再加上衡市的这个旅馆入住不严,笔迹、指纹之类的,凶手也没有留下,所以当年,专案组也就没能把这件案子和其他三件致死的抢劫案联系起来。
询问室内,对艾海剑的新一轮审讯正在进行。
陈至仁坐在铺满资料的桌子边,目光透过单向玻璃,静静地注视着稍低着头,目光飘忽不定的艾海剑。
陈老就那样静静地看着这个十三年来他最想见到的人,复杂地眼眸里似乎包含着千言万语,没有激动与喜悦,只有平静,尘埃落定般地平静。
十三年了,当年为了这件案子一起走过上万公里的战友们有的都不在了,十三年,多少人娶妻生子皱了脸庞白了头发,十三年,还有多少枉死地孤魂夜夜哭泣,又有多少渴求真相的家属在默默等待。
十三年,改得了生活,却变不了那颗寻求真相地心。
“艾海剑,之前你说,你在电击了别人之后就逃跑了,我现在问你,你作案的电线用什么包的,怎么装的?”依旧负责主审地邵勇问道。
“电线……”
艾海剑比划了一下,说道:“就是当时普通的电线,红色的吧好像是双股,软软的那个。”
“那你用完之后呢?”
“用完之后……他一叫我就部扔掉了,我就、我就走了。”
“你给我讲讲你逃跑的过程?”
邵勇继续引导着话题,如果艾海剑说的真是衡市的那个电击未遂抢劫的案子,那么他逃跑的过程应该和卷宗上所记的大体不差。
艾海剑双手做了翻墙的手势,说道:“我跑的时候,跑的时候就当时开了门,就到那个旅馆的小院子里,小院子里看到有一小围墙,我就从哪个围墙上就、就过去了。”
“围墙高吗?”邵勇问道。
艾海剑一副知无不言的神色,说道:“不是太高吧,应该不到两米,我手一扒就抓到,就翻过去了。”
“翻过去了?翻过去以后呢?”邵勇突然加重了语气。
艾海剑一愣,“翻过去以后,翻过去以后我就跑掉了。”
“你怎么跑的?”
邵勇看着艾海剑的眼睛,平淡中暗藏着缜密:“围墙外面,是路还是什么地方?”
艾海剑神色一怔,整个人一下子愣住了,盯着邵勇看了老半天,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怎么?是路还是什么地方,怎么不说了?”
邵勇抱着胳膊,盯着艾红光的眼睛,语气突然严厉起来。
艾海剑嘴巴张了张,眼神中满是疑惑,想了一会儿终于发声道:“有、有、有水,不知道是河是溪,有水,我就趟过去了。”
艾海剑话音落下,询问室外,众人心中的大石头终于落下去了一块。
从艾海剑说的这些细节来看,衡市的那起未遂的案子就是艾海剑所为,不然,他不可能说出这些完吻合的细节。
衡市的未遂案件有了底,那么杭市的这起地下室旅馆电击致死案,艾红光会怎么说呢?
毕竟他一直在避重就轻,一直在逃避致死的案子,如果他闭口不谈,只凭许多年前的那枚残躯的指纹,后面若要结案的话,还是很难办的。
“呵,你身手挺敏捷啊。”
邵勇冷笑这抽了口烟,突然问道:“你既然这样做了,前面还做过这样的事吧?你电下去动的,现在逃走了这是一个,你电下去没动的,成功的有几个?”
艾海剑懵掉了,邵勇的这个问题令他措手不及,他怎么也想不清楚,邵勇这样的看着年纪较轻的警察,怎么会了解这么些多年以前的事。
艾海剑有些激动,急切地辩解道:“我、我没有,我没有成功过,这是我唯一的对不起别人的事,没成功后面我就没敢干了,真就是这一个,你就是枪毙我,我也没成功过啊。”
“你不要再试探我们了!我们为什么要把你带到这来,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邵勇一拍桌子,厉声道:“你就别掩饰了,说出来你心里也舒服!不要回避这个问题,要面对这个问题!”
“我肯定没有,绝对没有的,你们不要强迫我,我真没有!”
艾海剑低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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